散文||愿你自由的长大

愿你自由的长大

向  阳||湖北

在一个合适的上午，我参加了儿子学校的家长会。近千人分坐在两个大会议厅里，有来自校区周边的，有来自70里外大山深处的，更有从千里之外的地方赶回来的。有些是孩子的父母，有些是孩子的兄长姊妹，有些是孩子的爷爷奶奶。

台上的老师具体讲了些什么，一时很难总结上来。大致也就是如何引导教育孩子的问题。老师自古就是辛苦的，特别是现在的孩子，从小在温室中长大，没经历过风雨，身体和心灵都是脆弱的。一时间我还真没搞清楚老师是如何拿捏这个“度”的。在我的身边有三个亲人从事教育工作，还好我或多或少了解这太阳下最光辉、最辛劳的职业。

走出会议室，阳光有些刺眼，这是我曾经的母校，如今我儿子也就读这里。还好，值得欣慰的是儿子比较自律，学习虽然不拔尖，但也不是太差。只是突然有天发觉儿子瘦了，高了。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帅小伙。唯一的缺点就是脸上几许的痘子和鼻梁上的眼镜，乍一看，少了些男孩子的霸气。

十五年前的那个冬日，儿子你来到这个世界，妈妈当时分娩的痛苦我们谁都无法感受，我不知道用“撕心裂肺”来形容是否妥当，但绝对是绝望与希望的融合，还好你们都平安。

时间就在你哇哇的叫声中溜过，就这样在爷爷奶奶的呵护中健康快乐地长大。儿时的你桀骜、睿智，一如开心果般。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些快乐的时光？可我却能时时记起，幼儿园上学的第一天，你倒没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哭哭啼啼，只是无意间看见爷爷的身影后，你要去跟爷爷玩而踢伤了院长的脚。你说喜欢爷爷是因为他退休后不用做事，爸爸妈妈要上班，奶奶要给我们大家做饭，而爷爷每天只需要按时回家吃饭就可以了。

还记得上小学的第一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你跟着邻家的大姐姐一起回家了。儿子，当时你一定不知道你的老师还没叫你们回家，因为是第一天，老师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交待，急得老师到处找你。那时我们都还住那个小镇上，每天爷爷奶奶接送你上学，爸爸妈妈下班回家陪你，时间是短暂的，快乐却是悠长的。即使是现在你有时还说起那些同学，那是你儿时的发小。小学六年级，你随爸爸妈妈到县城上学，此时你已是大孩子了，新的环境，新的伙伴，你迅速融入到新的时光里，你喜欢上了你的同学，喜欢上了你的老师。今天我还记得你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上那灿烂的笑脸。

与其他的孩子比较，儿子你真的太小了，不到12岁就上了中学。那天我和妈妈送你去报名，在学校的公示栏内看到所在的班级上有几个昔日两个小学的同学，你高兴坏了，暂时忘记没有分在理想班级的烦恼。沉重的书包此时就压着你了。还好，我们的新家就在校区的后面，记得你12岁的生日就只有我们三人一起，蛋糕显得有些小，但欢乐还在，开心还在。每天晚上我和妈妈都坚持去接你，看着你和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校门，和我们打打闹闹地回家，真的好开心。你就像打不败的小强一样，遇强则强。对不起，儿子，真的记不起从几时开始，你不在和我们交心了，所有的事情自己扛着了。那应当是从上初三开始的，压力来自一中，应当说考上一中那是我们致力的希望。儿子，你还记得自从上了初三，晚上的十二点前你上床睡觉过吗？对不起，儿子，一中是当地最好的高中，爸爸妈妈希望你能接受最好的教育。很早前妈妈就说让你去考恩施的清外，不仅是因为你姨夫姨母在那工作，更是大你一岁的表哥在清外，他是一个积极向上，传递正能量的阳光男孩。妈妈希望你们两在一起共奋进，可当时就是爸爸舍不得你。这是我最大的遗憾！现在你表哥在北京的民大附中，我知道你们的生活已是两条水平线，一时间很难有交结。

上天总是眷顾有心的人，在那个火红的六月，儿子你暂时了了我们所有的心愿。八月的旅行给了我最大的感动，那远远胜过你考上一中。在有藏民居住的边缘，我们去看经幡，看藏民挤牛奶，吃糌粑，喝酥油茶，跟藏民合照，跟那个小镇茶坊的大姐姐学藏语。“却拉噶”，这是藏语“我爱你”的意思，儿子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在九寨沟你不小心伤了脚，拄着拐杖与我们继续同行，攀爬黄龙的那座高山，在4100米的地方，爸爸已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虽然缺氧不是太严重，但山太陡峭，几乎要用手支撑着地面向上爬，脚下是酥松的碎石，稍有不慎就会从山上滚下去。而最终我们却站在4300米的山巅，置身云中，头顶那湛蓝的天空，不时有大鸟飞啸而过，看着山下如丝线的公路，如蚁般的牦牛，我们放尽呼喊，声音穿透琼宇。所有的心境在此时放下了，清眸如水，回归到最初。

欢乐的时光又总是短暂的，我也想留住这所有的美好。学校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就如战场，没有硝烟，但却有杀伤力。挤进一中的“宏智班”应当说妈妈的愿望要比我强一些。“孟母三迁”的故事早已熟记，为利用好每一秒钟，我们租住于一中校区门外。实力源于平时的积累，儿子，你再次自我突破，那可以说是一中师资配备最好的一个理科班。你的努力，你的艰辛，爸爸妈妈看得见。对于你考试成绩的起伏，老实说我看得开，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的：在这个班你即使是排在最后一个那也是最棒的！也许就是那样矛盾，我们无法解决你的焦虑，成绩的突破完全只能依靠你自己，看着你不再开心，爸爸妈妈也只能干着急。真的对不起，儿子，这些都不是我所想看到的。可是爸爸就是在你现在的这个阶段脱离爷爷的掌控而自我沦陷了，我是真的不想你覆辙重路。那个阳光、朝气的男孩哪去了？如果可以，我是说人生如果可以回头，儿子，我愿一切如初。

家长会上，班主任告诉我们，580分就可以上211的学校，600分就可以上985的学校，“国立武汉大学”至少要630分以上。这是一串残酷的数据，但也同时充满希望。当下不乏拼爹拼娘拼背景，可是我们都是草根，纵然终究是一战我们只有拼实力。儿子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现在拼比你将来拼要稍稍容易一些。看看老爸，正是因为当初的不自律，现在要学历无学历，没有学历就没有实力，没有实力就没有战斗力，职场滚爬二十多年，依然在最低层从事最卑微的工作。还记得有一年的暑假，你亲眼见证我在烈日下的工作后说：要给我的领导打电话告诉他中午可不可以让我休息一下？儿子你不知道当时我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为你为我。仔细一想也许我这样说不对，但面对现实就是如此。你还记得多年前我的工装衬衣是蓝色的，而有的人却是白色的吗？

儿子，对不起，原谅爸爸妈妈，所有的不快乐，大多数是我们强加给你的，特别是妈妈，又是太爱唠叨。你知道，爷爷奶奶是我心中最重的牵挂，你读初中时的每个星期五下午放学我们都要回老家去看他们，奶奶也唠叨，有时我也听得烦，但我还是强装笑颜听着，我知道他们爱我，唠叨就是奶奶爱的表达。还好儿子你比爸爸真实，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遵循自己的本心。

是的，十五六岁的年龄，一生中最美好的华年，可面对社会，遵循本心有些难度。象牙塔内早已不是昔日的净土。但是你们真的只是含苞待放的花儿，羽翼未丰的雏鸟，矛盾本就是理想与现实的结合产物。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儿子，却拉噶，加油吧！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向阳，男，43岁，现供职于国网湖北省电力公司巴东县供电公司党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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