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伴着文字的芬芳，我从岁月中走来

伴着文字的芬芳

我从岁月中走来

王  敏||河北

“一部《道德经》，逍遥函谷行；一曲《将进酒》，饮者留其名；一阕《漱玉词》，云中叹飘零，一双稻草鞋，《本草纲目》集大成；一个天下的歌圣，正是江南好风景；一位千古的词帝，小楼昨夜又东风。”这是李玉刚新歌《李》的歌词，表现了

词作者张一一心中的经典。而我自己也有对自己心中经典的解读。

当年昼夜颠倒读武侠时，只恨金庸不够高产，觉得一部部武侠骨子里都是言情：俏皮的黄蓉心心念念的是“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这首词居然是写老顽童和刘贵妃也就是瑛姑的爱情纠葛的，当时那把匕首就插在印有此词的肚兜上，而刘贵妃看着爱子却救不了，一夜白头；李莫愁临死前在熊熊烈火中唱的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让清纯少女变为赤练仙姑的是无法得到的陆展元的爱情；程英、陆无双姐妹痴恋杨过，使得黄蓉感叹她们春闺寂寞“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段誉身为大理世子，不免见一个爱一个，直到遇到自己生命中的真命天子——王语嫣，这个未来的皇帝在爱情里完成了自己的成长。武侠小说里的爱情曾经成就了一些人，也确实毁灭了一些人，读起来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但真正影响我的爱情观的是米切尔的《乱世佳人》和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斯嘉丽芳华绝代，在南北战争中由富家小姐蜕变为商界精英。她一直以为自己爱着阿希礼，其实只不过爱着自己内心的一个完美形象，当幼女夭亡，丈夫白瑞德彻底出走，这个无比挣扎过的女人才发现自己爱的是丈夫。这部小说给我的震撼在于：我们，真的了解自己吗？我们，真的清楚自己的心吗？而孙少安和田润叶则是另一种情况。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在20世纪80年代就没有在一起的基础。所以即使很爱，孙少安还是去山西娶回了贺秀莲，去过一种和自己匹配的婚姻。最悲剧的是润叶，在长辈的好意撮合下嫁给李向前，生活在痛苦、纠结、挣扎中，活在缅怀里，活在追忆中。没有爱的婚姻远比做剩女要难受得多。这很像我们这群师范生，一到毕业季，劳燕分飞时。再伟大的爱情都输给了编制。因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毕业都各回各县，再刻骨铭心的爱情都不过化作前尘往事。是我们不够爱，还是我们不够勇敢？在现实生活面前，我们都选择屈从，我们选择了做孙少安。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哪一个表面平静的生活之下没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这些名著，这些过往，看似轻微却深刻，把人生的爱与痛种入我的生命。

行走在经典之上，沐浴着文字的芬芳，谁能理解我这样一个内敛的女子的内心：像地下的暗河，汹涌无声，静谧奔腾，波澜壮阔。读的多了，有时难免自我发挥。孔子是“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杜甫升华成“一览众山小”，而一个凛冽的冬天后，我变成了“一懒众衫小”;如今“樱红杨柳岸，春暖植物园”，就时常去走走，可是“肥肉恰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余秋雨说“还历史以真实，还生命以过程”，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腰上长一圈肥肉，也算岁月刻上的年轮吧。

浸润在语文课本里的经典多年，我也常常从自己的角度解读：一篇《孔雀东南飞》，就是婆媳不和造成的家庭悲剧；一首《短歌行》，就是曹操版的《向天再借五百年》，曹操和康熙这两位伟人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是尚有雄图伟业未曾完成。我把经典看作我一个人的江湖，反复玩赏，其乐无穷。

与文字深度纠缠的经历，回馈我的就是课堂上的游刃有余。

我原来讲对联就按课本讲。现在我是怎么有意思怎么讲。比如用“孙行者；祖冲之”和孔庆东的戏联“吃雪糕拉冰棍顽固不化；喝面条泻麻花胡搅蛮缠”来讲对联的原则，每次班里都会欢声雷动，热情高涨。我也会用热播的电视剧中的对联举例，比如《少年包青天》中的“山上山白山抱千翠；水中水黑水拥万红”。我也常常自己下水用对联来表现我们的课堂“师生共室商对称一法，教学相长；宾客满堂评观摩之课，指正如流”。这种授课方式会引起他们极大的兴味，班里就会掀起写对联的高潮。他们用对联表现自己不甚满意的高中生活“一朝练就飞毛腿，原来只为打水；每日腹唱空城计，其实不想减肥。”上联抨击打热水距离太远，下联嘲笑三中食堂饭太难吃。谁说三中学生水平差，他们只是缺少被激发，也缺少展示自我的平台。有一次我在《青年文摘》上看到北大中文系自主招生的试题“博雅塔前共博雅”，让对下联。我考虑了很久，勉强对个“未央宫里夜未央”、“风波亭里定风波”、“奈何桥上徒奈何”,拿到课堂上，学生给我对“超然台上独超然”让我太惊讶了。

我想一个高中的语文老师应该做的就是一个灯塔吧，让孩子明白前进的方向，而我对经典地阅读就是塔上的光吧。我可以偶尔在旷远的时间里驻足、回望，却不可让这束光熄灭。

当一个人用自己的经历去穿过岁月亲近文化，她就有权利做自己的贵族。伴着文字的芬芳，我从岁月走来。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王敏，师范毕业，中学语文教师，从教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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