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原 | 天上掉下个亲大姐

天上掉下个亲大姐

文|滕原

许多人不知道的一个秘密:大姐不是我父母亲生的,是意外得来的。外来的大姐是怎么到我们家而最终成了我们的大姐呢?这还得从头说起。

  在大姐上面,母亲曾有过几个孩子,可惜都未存活,要么流产,要么早夭,这对父母打击很大,十分迷信的母亲曾怀疑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最后一个孩子出生不久也夭折了,令母亲更是痛苦不堪,伤心欲绝,父亲对此忧心忡忡。我娘(伯母)想给母亲抱养一个孩子“压压邪”,恰在这时,近门的六娘有一个已半岁女孩,因家庭矛盾被寄养在亲戚家,因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娘对六娘说:“三姐(娘和六娘为亲姐妹,同时嫁给滕家堂兄弟),你看高姑娘(指我母亲)生的孩子老不成,先把你的小闺女(上面有一兄一姐)抱给她喂着,省得把奶水憋回去,等有合适的孩子了,你再抱回去。”

  就这样,六娘的小闺女来到了母亲的身边——这就是我们后来的大姐。

  大姐的到来,使母亲失去的母爱又回来了,仿佛是自己的孩子失而复得,对大姐爱不释手,宠爱有加。母亲精神有了寄托,父亲也宽心不少。

  母亲亲自给大姐哺乳,后来奶水不够了,就嚼了面条等喂她。等长到1岁多的时候,眼见大姐越发机灵可爱,大姐的亲奶奶不干了,要把大姐要回去,父母心头虽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姐被抱走。不料,大姐被要回去后,却自己又跑了回来,缠着母亲不放,而不认那边的亲爹娘。反复多次,大姐的亲属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放弃,大姐最终成为我们家中一员,成为了我们的大姐。

  父母对大姐视如己出,并犹过之而无不及。或许是在他们悲伤之余,大姐带给了他们莫大的慰藉,带给他们多多的快乐;更可能是,认为大姐不是自己亲生的,就要待她更好,一来怕别人说闲话;二来对她更好,大姐才不会再回到她亲父母身边。总之,父母对大姐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反而对后来亲生的子女却严厉有加。

   大姐在父母的万般呵护关爱下逐渐长大。

  也许是大姐的到来,给家庭带来了好运,母亲以后又陆续生了二姐、我和弟弟,都不仅存活而且健康长大,而且给我们的家庭带来更多欢乐。

  大姐从小就很懂事,长到四五岁的时候,就站在凳子或砖块上,帮助母亲做饭,还帮助母亲带二姐(二姐就是大姐和母亲一手带大的)。再大一些,还能帮家里干活了。

  大姐不仅懂事,学习也好,初中毕业后考上了离家七八里远的公社高中,那时,学校生活还很艰苦,大姐每周末都走回家,再从家里带些干粮回到学校吃,学习也很刻苦,于1975年毕业。大姐是我家的第一高中生,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好的学习的榜样。

  那个年代,正值WG,还没有恢复高考,上大学、当兵、招工都要靠推荐。父亲是一个很正直的大队干部,虽然推荐了好多人从而改变他们一生的命运,却不肯“徇私”推荐大姐,大姐不得不回乡务农了。

  大姐回乡后,当了几年农村技术员,仍心有不甘,时常埋怨不近人情的父亲,和父亲怄气,以不吃饭来对抗,父亲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终于,机会来了。那时,正是城市工业快速发展的时期,时常要从农村招收大批男女青年充实到工厂里去。大姐的亲大舅是邓县酒厂抓工业的副厂长,心有愧疚的父亲求他帮大姐找一个“差事”,他答应了,大姐最终成为家里的第一个、令人称羡的“吃商品粮”的人。

  大姐刚到工厂,是从最底层干起的,她要从小山一样的煤堆里,把还没烧透的煤块拣出来,再循环利用。从早干到晚,又脏又累,但她从不叫苦。

  随着1978年的改革开放,高考恢复了,大姐和当时的许多学子们一样,也希望能通过考上大学而改变命运,重新拾起丢了几年的课本,在工作之余,苦读起来,甚至到高中旁听。也许是工作太苦太累,精力不济;也许是课本丢的时间较长;最大的原因是她们在校园里根本就没学到对高考有用的知识(我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在她们读初高中的时期,正是斗私批修正盛的时候,我翻了翻她们当时的课本,基本上都是电工、种植、养殖知识,多用于培养生活、生产技能,而不适合高考),大姐最终放弃了她的理想,令她后悔大半生。

  大姐虽然放弃了高考,却对弟妹们大力支持,寄予厚望。虽然她工资不高,还要上缴养家,对弟妹的要求,却无条件满足。

  二姐是家里的第二个高中生——新野县一中学生。大姐尽可能对她学习上提供最大的帮助,当二姐在高三患了甲状腺瘤时,又是大姐给联系了好医院,找了好医生,给她做了手术。二姐第一次高考只差几分,因病放弃了复读,大姐又帮她联系到邓县城里一家幼儿园当老师……

  大姐对两个弟弟帮助更大。

  我是家里的第三个高中生,和二姐一起在新野县一中就读,她比我高两届。当时是八十年代初,已经分产到户,父亲长期担任大队干部,农活不精,而母亲干活又慢,庄稼除少量农家肥外,无化肥可上,种子也不好,我家的庄稼长势很差,产量很低,也没有其它经济收入;大姐虽说上班了,工资低,又得养家,父母不肯难为她,所以,供一个高中生都难,何况是两个呢?!二姐已是高三,马上要面临高考了,而我只是高一,还有三年时间,我想:我应该做出牺牲。于是,我的灾难厄运降临了。

  整个高一,每天早晚饭,我只能吃一个四两馒头(比现在的二两馒头稍大点儿),喝一碗白面汤;中午只喝一碗稀面条,从未吃过一次菜,从不敢多吃(学校只收麦子,一个月30斤,父亲把收获的和借来的麦子,用架子车从百里之外的老家拉到学校上交做我俩的伙食。)

  每一学期,父母除了给我交学费的25元,只能额外给我机动可用的5角到1元,用于乘车2角钱,再买点学习用品,这一学期,我身无分文,经常饿得头晕眼花,还不得不多次从县城走着回家……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我患上灾荒年代才有的浮肿病,两条腿从脚尖一直红肿到膝盖下面,钻心地痛,两脚还不敢着地,多亏新野县中医院的一位医生开个偏方给我治好了。

  到了高三,一开学,我就病倒了——反复感冒,断断续续三四个月,脑袋整天昏沉沉的,浑身无力,我一直咬牙坚持。临近高考1个月前,学校组织我们到县医院检查身体,应征空军飞行员,体检发现我患上了心脏病,得知结果的一位老师说:“就这身体,今年考得再好也无用!”这一下子把我彻底击懵了:既然考得再好也不被录取,那我还考什么劲呢?但我心有不甘:辛辛苦苦学了三年,岂不白学了?总得证明一下吧。于是,我决定参加第一天的语文和化学的考试(稍后得知我考的成绩非常好),然后就放弃,回家。

  回到家,父亲本来对二姐放弃复读考大学,已非常失望、生气,这次得知我没考完,声色俱厉、喋喋不休地呵斥我。本来,我的心已冰冷到极点,再也承受不住,就与他顶撞起来:“以后的事,不用你管!”这一下子把脾气暴躁的父亲给气倒了,当时就嘴歪眼斜——中风了。大姐得知消息后,急忙把父亲接到邓县城里,找了最有名的医生,把父亲治好了。

  就在我失魂落魄的时候,大姐决定把我接到她身边,边治病边上学。

  到了邓县,大姐带我到医院看病,给我买药,给我配眼镜,给我买皮靴和衣服,而她自己却没见添什么新衣服。而后,她又四处奔波,给我联系就读学校——邓县一中,想方设法关心我,开导我。大姐夫一家人对我也都很好,使我冰冷的心一点一点,慢慢地暖和起来,使我重新点燃了希望之火。我坚持服了半年多药,心脏病才慢慢痊愈,身体和心情也都慢慢恢复了。

  等到快要高考的一月前,可能是心理压力过大,抑或是学习紧张,活动过少,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两条腿又肿又痛,我不得不把两腿浸在冷水里止痛。大姐赶紧带我到医院去看病,做了检查,给开了好些药,吃了也不管用。我说:“大姐,别花那冤枉钱了,还是用老办法吧。”大姐抱着一两岁的小外甥,到菜地挖了好多马齿苋,然后和皮硝混合捣成糊状,涂糊在我双腿上,终于在高考前夕,我浮肿的腿才逐渐好了。

  高考考完了,又等填报完志愿后,我就回老家,帮父母干活,然后等通知。

8月12日,大姐和大姐夫回来告诉我,高考分数出来了,我的分数已超过本科线好多分;却又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我所报考的提前录取的院校——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和中国人民警官大学,通知我于8月8日至9日到郑州体检。由于大姐忙于上班、带孩子等,没顾上到学校去,等她8月12日去看榜单时,才得知我已错过了体检时间。我失去了去心仪的大学就读的机会,但我不怪大姐,因为她已为我付出的太多。

  漫长地等待,最终等来了录取通知书——我被位于省城的河南医科大学录取了。

  等到入学报到的时候,大姐找到从邓县发往郑州的长途客气司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把我平安地送到学校。

  在大学期间,大姐经常给我写信,关心我的学习生活,还时不时给我寄过生活费。有时,知道家里没钱寄,我就直接向大姐要,她从未推脱过。

  等大五临近毕业的半年前,大姐又托人又花钱,想把我安排在南阳中心医院,但最终我辜负了大姐的好意,自己选择单位,被分配到洛阳一家研究所医院上班了。

  弟弟是我家最小的一个,是我家的第四个高中生。也是大姐给他联系上了高中,后又把他带到邓县上学,从各个方面关心他,照顾他。

  等弟弟考上大学时,已经开始交学杂费了——要交4000多元。父亲对我说:“你和你大姐各出一半。”当时我刚上班也没几年,每月工资100多块钱,也没存下多少钱,还等着结婚,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准备给弟弟打钱。谁知过了不久,父亲电话中告诉我:“不用你出钱了,你大姐全出了。”

……

  在我的眼中,大姐不仅对弟妹好,而且对长辈也很孝顺。每次回老家,她都带着礼物去看望与我家近在咫尺的亲父母,还去探望其他长辈。但我觉得,她对我们父母——也就是她的养父母,更亲一些。

  长姐如母。大事小事,父母都和她商量,征求她的意见。她也帮助家里解决各种问题。

  在我的眼中,大姐是一个热心善良、爱管且能管“闲事儿” 的人。

  有一次,她的工作区来了一个的郭姓男青年,发现他总是郁郁寡欢,埋头干活。在一次聊天中,得知他是高考落榜生,家里条件不好,已打算放弃复读,准备四处打工挣钱。大姐一次次劝他不要放弃……在大姐的耐心劝导下,他终于下决心再拼一拼,最终被山东曲阜师范大学录取,毕业后被定向到南阳油田一所学校当老师,后来当了校长,他几乎每年都怀着感恩的心回来看望大姐。

  还有一次,在邓县师范读书的我小学时的女同学,突然找到了大姐,说她弟弟在邓县因打架犯事了,请求大姐帮忙。大姐二话不说,通过熟人关系,很快把她弟弟的事情解决了。

 有一天,大姐路过铁路边,发现一个小男孩在附近盘桓,连忙上前地询问,男孩最终告诉她,是瞒着父母偷跑出来的……大姐千方百计地问清楚了他家的住址,千方百计地联系上他的远在南召云阳、正为孩子不知所踪而焦头烂额的父母。真是无巧不成书,等孩子的父母急忙赶过来时,大姐才知道这男孩竟是从没见过面的远房侄子。

……

  这样的事儿还有很多很多。

  在我的眼中,大姐不仅是我们家的主心骨,也是大姐夫一家的顶梁柱,大小事都要她操心,她当时是化肥厂的会计,与领导同事都相处融洽,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仅工作努力,还会做生意,凭着自己的悟性和韧劲,做成了几桩不大不小的生意。在她的努力下,她一家买了地皮,盖起来三层楼房,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大姐还经常教我们如何接人待物,与人为善,应该放开眼界。

  总之,在我的眼里,好像没有她办不成的事儿。

  等我们一个个都上了班,安顿下来,日子越过越好的时候,大姐却遭受了人生的重大波折——在她四十出头,正年富力强时,下岗了;之前,大姐夫已经病退,现在,原单位也不复存在,实际上也下岗了。全都没有了收入,外甥还小,全家人的生活一下子沉入了深渊。直到现在为止,我从未问过,大姐也从未提起过:她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失落,后来是怎么熬过来了的,是如何支撑这个家的……我只知道,她在我们面前,从未抱怨过,一直是积极乐观,一步步地艰难的、想方设法的艰难生活下去。

  最开始,大姐在她家三楼养蛋鸡,靠卖鸡产的蛋赚钱养家。有一次,我到大姐家,帮助她饲养了几天鸡,切实体会到劳累艰难。每天,要把鸡饲料分两到三顿撒在鸡槽里;每天,由一楼院子的自建井中,把水抽上来,再把三四桶水提到三楼,倒在水槽中;每天,都要把鸡粪清理干净,提到楼下,再拉到外面倒掉……

  冬天还好一点,天热的时候,特别是夏天,难闻的鸡粪味特别冲。她家的周围全是楼房,其他人家肯定会有意见。养了一段时间,她决定到农村老家去养。正好,她亲哥哥一家搬到镇上去住,留下的老屋空着,征得他的同意后,便在老屋养了上千只蛋鸡。当时,父母虽然年迈,但身体还行,时常帮着她招呼着。还好,大姐养的鸡所下的蛋,个大,味道好,价格公道,老少无欺,经常是供不应求,引得村上的一些人也跟着学饲养蛋鸡。由于开始没经验,经常出问题,来请教大姐,大姐都会毫不保留地无偿地传授经验,也不怕别人学会了,和她竞争。再后来,由于老屋面积太小,大姐又在镇上租来大一些场地养鸡。一直销路不错,但是就是规模太小,想要靠这发家致富是妄想,照大姐的话说:就混个肚子饱。

  养了好多年蛋鸡后,随着鸡饲料的不断上涨,而鸡蛋价格却不断下降,大姐不得不全部卖掉蛋鸡,退掉租地,到南方打工。开始,先在二姐开的小饭店帮忙,后来租店卖饭。别人是卖一顿或两顿,而她坚持起早贪黑,卖早中晚三顿饭,就为了多挣些钱。其实,靠这小打小闹,也挣不来大钱的。

  大姐看别人开客车挺挣钱的,也曾租了一辆客车拉客,她们自己不会开,雇了一个司机开,还没挣了多少钱,就出事了——客车把人撞伤了。大姐把伤者送到医院治病,又花了好些钱。由于客车拉客风险不小,大姐只好放弃。

  作为弟弟,我也想在我工作的城市,给大姐找一个工作。活儿好找,但能找到合适、体面的工作,就难了。努力了好几次,最后只得作罢。

  自从大姐下岗以后,我就感觉她,办事越来越不行了——好多看似能办的事儿,都没办成。但是,她热心助人、爱揽事的性格一点儿也没变。邓县某男,因其当记者的亲属曾为大姐帮忙安排一名大学毕业生留在南阳工作,他想在广东开工厂,但缺少资金而向大姐借钱,大姐二话不说,就凑了几万块给他。等大姐急需用钱而问他要钱时,他总是推三阻四。

  大姐快到五十岁的时候,听说国家有新政策:只有交万把块钱的养老金,等到50岁,就可领退休金了。可是,这万把块钱,她也拿不出来。于是,她来到广东,堵住该男,要求还钱。他被逼得没法,只给了她一、两千块钱(至今仍有15000元未还),再也不理睬她。大姐觉得万念俱灭,哽咽着给我打电话。我说:“姐,要不来钱,算了,回来吧,我们想办法。”大姐回到邓县,我和弟弟一起凑钱,把大姐的养老金给交上了。事后,大姐亲口对我说:“听了你的电话,你不知道,我心里多温暖,多感动!”我说:“这么多年,你为我们付出那么多,这算什么?!”  二姐,长年在广东开饭馆,我和弟弟都在外地上班,离家远,大姐只要在家,就经常回老家照看年迈的父母;即使远在外地打工,也经常给父母打电话,问寒问暖,还总怪我们给父母打电话少。

  在母亲和父亲临终前,大姐都能赶回来,给二老送终,哭得声嘶力竭,死去活来。

 大姐虽然尽力扶持两个弟弟,让我们得以考入大学,但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教育不算成功——他们只是初中毕业。然而,也把他们培养成实诚、孝顺、自食其力的人。特别是大姐的女儿——我的外甥女晓星,因从小由我父母抚养,十分宠爱她,长到6岁时,才送到大姐身边,但晓星对她外公外婆感情特别深,她曾辞了南方的工作,带着1岁多的幼子,回到她外公外婆身边,代替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照顾他们大半年;还给她外公买了微型播放机听戏,买了手机好互相联系,这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没想到没做到的,而她却做到了,并且都能及时赶回来送他们最后一程,当时都哭得伤心欲绝。

  这几年,随着大姐和大姐夫都已退休,因及时缴纳养老金,每月都能领到一两千元的退休金,日子有了好转。儿女都渐渐成家立业,大姐的日子慢慢好过一些,但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大姐已是将近六十的老太太,还不停地在外闯荡,在南阳火车站食堂做厨师,去到苏州做保姆……

  从未停止奋斗的大姐,为小家奔忙的大姐,时刻关心着我们的大姐,总是让我们感动。

  这就是大姐——从未把自己当外人,而我们和大姐也没有生疏感,从没把她当外人,我们和大姐之间甚至比我们同胞之间更觉亲密。如果不说,很多外人还不知道我们不是亲姊妹呢。

  大姐和我们这一家人,亲密无间,相亲相爱,完全融合在一起。我不知道,世间还有没有这样的人家: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不是同胞,胜似同胞。

  我常常在幻想着:如果有上天,肯定是上天打盹了,把大姐错生在别人家,还好,又纠正过来——最终成了我们一家人。如果有来生,希望大姐还和我们成一家人:做父母的亲女儿,做我们的亲大姐。

图|网络

--End--

作者简介:滕原,原名滕桥堂,原籍河南南阳,现工作生活在洛阳。自幼酷爱阅读,喜爱文学,擅长写作,内心深处一直有着一个“文学梦”,希望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记录下来,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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