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有望》(长篇连载)九卷 夜闻指语 文字不孤独2
如果说国玉是纯粹的职业网络小说家,王川属于业余兼职网络小说家,而肖承均身在体制内,纯粹出于爱好进行写作。他不同于国玉王川,也不同于藏怀冰赵煕文他们,他不为名利不为钱,而是为了一种爱好,自娱自乐。
面对面,或三人行的群聊,他讲究理解、宽容,和而不同。看着三人行微信里的辩论,肖承均禁不住点点头,表示认同,虽然没有开视频,对方看不见他的表情。“的确这两年来网文一直是影视剧孵化器,网文与视频可以兼容,甚至一些经典的老电影,如《平凡的世界》等,又在快手里火了一把。而王川的网文写作,就是读着网文,看着网文改编的电视剧成长起来的”。
网文三人行的群聊里,也有过文体异同的讨论,顺着两位网文写手的想法,肖承均做了进一步的理论思考。他认为,纸媒和网络媒体,只是媒体不同,传播的工具不同。他认为,网文是为了赚钱,传统文学作品是为梦想为理想。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想赚钱就写网文,想抒发个人情感,就选传统文体。网文与其他的诗歌散文都属于文学范畴,本来就没有太大的界限,又何必讲门第别贵贱呢。网文注重娱乐性,应该属于半商品,其实很多诗歌散文也有商品性。再说,文学作品作为商品,商品属性都是平等的,马克思说:“价值量的大小決定于生产这一商品所需要的劳动时间的多少”作为文学,好的网文照样可以成为经典,经典的传统文也可以在网上更加发扬光大。
在蕙原区文联的一次文学创作座谈会上,国玉王川与藏怀冰他们观点相左,甚至语言也差异很大。新的文联主席的话更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国玉说:“《琅琊榜》的背景,是架空还是虚构?琅琊榜是架空,他们播出的那年可以,但现在不行了。架空的话,所有的服饰,官职,都不准有历史痕迹,不能让人联想到某个历史朝代,影射也不行”。王川说:“架空,是网络小说术语,然并卵,不明觉厉,细思极,这样的词多了去了。私下里我叫晴姐,正规的空间场合我叫她国玉巨,巨就是巨佬的意思,是比大佬还要大的巨佬。我说,今天见到了某某人本尊,其实就是本人的意思”
藏怀冰说:“现在网文圈里作者交流不大说正经话,非得硬生生编造出来的词,非得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我老了,上了年纪了,总是感觉你咋这么说呢?可能网文和网络语言只适合你们新新人类吧?但我相信,网络流行语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几年就流行过去了。”
蕙原区新的文联女书记曾书记,四十几岁的样子,她做了最后的总结,更是反差巨大,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力。
她说:“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受到西方的意识冲击太厉害。思想是开放了,但人家好的方面没学到,一些下三滥的东西却学的很快。中国的小学生初中生,说起李白杜甫,可能只会背几首诗而已,但说起美国的漫威宇宙却头头是道,比谁都明白。也许这就是当下中国文化的悲哀。中国传统文学中的优良基因,正在一点一滴的被淡化。一个民族的文化基因是能略掉了的吗?”。
“美国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动不动就上床,动不动就离婚,动不动就搞一夜情。真实的美国老百姓是这样的吗?他们其实也比较看重贞洁,也是普通的老百姓,也是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西方人的贞操观念不比东方差。外国人用那些特殊案例,来拍成电影放给中国人看,就好像那种性意识是正常的一样。但他自己怎么不播那些因为遭受性侵而自杀的女孩呢?”
“西方国家本国禁止的东西拿来给我们看,把那些不好的东西拿来毒害中国人,还有日本在这方面也很厉害,有不良企图,作为文化人应该做深层次的思考,早就有人提出过这种文化毒害的说法。我们中国人都是把好的东西拿去给世界,比如儒家文化,但外国人却拿不好的东西来毒害我们。西方的一些思想很容易让人堕落和腐化,一方面是人家处心积虑地腐化我们的灵魂,另一方面是我们自甘奴役自甘堕落”。
肖承均觉得,辩论也无益,还是做好自己,他写小诗歌小散文和短篇小说,也许就是满足爱好罢了。而他的长篇小说,若不是使命感的驱使,他很难坚持完成。从换笔以来,他一直坚持着传统的写作方式,厚积薄发,反复修改,天长日久地精心雕琢。从那次三人聚会后,他听从了国玉的建议,建立了公众号,用来连载自己的长篇。他每天晚上9点准时上机1个小时,修改并更新一个小章节。 越是基层,越接近生活的本质。作者与读者的互动很受补益,一些读者还为他提供了许多正能量的材料,这些材料体现了天意与民意。可见,所有事业都包含着人民性,他发自内心地感恩人民!感恩上苍!
作家需要三观正确,三观不正,谈不上正能量的小说创作。小说需要生活、学养和语言技巧,秉赋悟性则是小说成功的关键。不论长篇、中篇、短篇或微型小说,总是既往生活的记录,也是既往生活的最终审判。用文字关注生命,实现一种“精神存在”是小说的使命。文学的问题,是大文化的问题,不是技而是道的问题,不是文采精神,而是风骨担当的问题。所以哈代说,整服文字“本是一种拔山超海的事业”。
从诗歌到散文到小说写作,他一路玩着走来。玩着玩着,使命感也油然而生。当他开始在公众号上连载自己的长篇,那种玩的心态立即变为一种使命感,“铁肩担道义,妙手做文章”立即成了他的主导动机。现实主义好累,批判现实主义很痛苦。可是,不这样,就会良心不安,对不起这片大地和天空。通常小说有人物形象性格,命运情节的情理推演。他的小说是以深层的历史逻辑来贯穿全局,统御所有的人物事物的。而历史逻辑具体化为经济发展规律,政治局势和思想意识的历史演变。其中的人物性格和思想,既是历史的产物,又是创造历史的主人。情节展示为历史必然与不同人欲的现实追求的矛盾、冲突及动态平衡。为避免文字冗长、碎片化、枯燥,他以语感来润泽语言的表述,以外在的章节节奏的缓急变化来约束和统一全局。
虽然,他的长篇是写中国半个世纪的变迁,以时代进步为主旋律,可是描写一些侧面和细节触及到黑暗角落,他等于独自夜行。《白鹿原》记录了几千年土地的中心地位,宗法核心地位被近代的动荡所瓦解,而没有了宗庙宗祠和村约族规的乡村又开始被现代化发展所动摇。尤其是当他写到城乡一体化发展,自然村庄加速度瓦解着。当农民身份、自然村、炊烟就要消失的时候,打捞那份即将沉没消失的乡愁,他心里是失落无奈与痛惜的,无根的感觉,需要几代人承受。他想用这部长篇留住乡愁。
“读网”时代,信息泛滥造成的遗忘,便利的条件使人们可以不要记忆。人们思考的欲望和能力在淡化。没有辨识度的高楼,娱乐照搬欧洲西方的模板,日常生活审美化。到了这个历史的档口,没有几人意识到“趋同性焦虑”,抗击西方文明同质化多么必要。中国人缺少对“异”保护和建构,缺少提出时代特色和民族特色的新话题新观念。肖承均已经有所构思,他想写一篇理论文章,谈谈民族的自信,民族文化的特点,如何有效抵御西方化的模式,建立民间艺术的行动联盟,让科技与艺术会师,在科技文明的语境中“诗意的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