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拴||鸡公山览云
郭进拴,现为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会长,平顶山学院客座教授。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已出版《湛河大决战》《磊裕烽火》《洪流滚滚》《美女山,美人河》《六十岁说》《童趣儿》《人间真情》《命运》《我的鳌头》《村魂》《观音菩萨传》《风雨龙潭情》《壮歌风云路》《月是故乡明》《岁月芬芳》《新城美韵》《乡情老更深》等五十六部。多篇作品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文艺报》发表并获奖。
鸡公山览云
盛夏时节,我们先后游了武当山、神农架、张家界、杨家界、韶山、岳麓山、岳阳楼、庐山、九华山、黄山后,于1995年7月16日从杨山出发,途经巢湖、合肥、叶集,于下午3点入河南境,又经商城、光山,夜宿罗山县城西南的一家路边小店。
7月17日早6点从罗山县城出发,于7点多到达信阳市,简单吃了早饭后,开始登游鸡公山。
鸡公山以奇峰出名,因这座山的山势状如雄鸡而得名。其中报晓峰昂首屹立于群峰之间,如雄鸡引颈长鸣,峰顶巨石嶙峋,状若雄鸡的鸡冠,其西北有一石突出,极似雄鸡之喙,两侧的长岭和灵华山就像是雄鸡的两翼,峰的左右两沟则与鸡爪相似。
还有一个说法是来自一个神话故事:传说在很早以前,鸡公山这个地方有一年闹蝗灾,天庭派金鸡大仙前去拯救这里的百姓。在金鸡大仙的帮助下,蝗虫消灭了,但是为了怕蝗虫再次回来,金鸡大仙就在最高的地方变作一座像鸡的大山,后人就叫这座山为鸡公山了。
鸡公山地处亚热带和暖温带的过渡地带,位于河南、湖北两省交界处,离信阳市45千米,海拔约800米。鸡公山既是南北交通要冲,也是兵家必争的关隘。山上山峰耸峙,树木茂密,景色秀丽迷人。这里气候凉爽,夏季平均气温为24℃,在酷暑天里,这里午前如春,午后如秋,夜间如初冬,故有“三伏炎蒸人欲死,清凉到此顿疑仙”的美誉,历史上与庐山、北戴河、莫干山合称中国四大避暑胜地。鸡公山的山势奇伟,山上云雾缭绕,泉水清澈,时而有山风,而白云也忽起忽落,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处于云海之中,故有“云中公园”之誉。不仅如此,由于地质构造运动,形成了鸡公山千姿态百态的奇峰怪石,大者嶙峋耸峙,小者造化精灵,皆具怪、巧、奇、美的特点。
山上瀑布也很壮观,滴水崖瀑布群由大滴水、小滴水和三迭泉3个大瀑布组成。大东沟瀑布由15个瀑布组成。鸡公山风景区内景点林立,位置相对集中,如报晓峰、大小颐楼、美国楼、德国楼、小红楼、美龄舞厅、消夏园、灵华寺、鬼门关、仙人洞、月牙石、青蛙跳涧、拱石野猪、鹰蹬石等。自从1903年美国传教士李立生率先在此购地造楼、消夏避暑之后,欧美20多个国家的商人、传教士、外交官,以及国内的军阀、官僚、巨贾纷至沓来,各据地势,大兴土木,短短时间,修筑起一片片风格迥异、绚丽多姿的别墅群。默默无闻的鸡公山于是一跃而起,成为名扬中外的避暑胜地。
鸡公山是一个“花花”世界。紫罗兰、白玉簪、兰草、红蓼、金勾如意、粉团蔷薇、月见草、忽地笑、映山红、千里光、金鸡菊……千姿百态,满山飘香。
在“鸡公山十景”中,因云而生的景致就有“晴晨云海”、“絮云撞峰”、“云头观雨”、“幽谷喷雾”四景。
我们从颐庐出来,经南街,过普济泉,从月湖坝埂的左上方拾级进入红娘寨,穿过姊妹楼和亚细亚平房,就望见报晓峰了。
扶栏登上鸡头石,迎面的石壁上赫然雕刻着“报晓峰”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站在报晓峰上,山风习习,空气清新。环顾群峰,仿佛山山岭岭携手比肩,围着你翩翩起舞。少顷,便见山谷里蒸腾起丝丝水汽,如烟如絮,渐渐凝结为云。这时太阳似露未露,而云团已聚集如海湾小潮,涌入壑谷,牵联融合,汇成万匹白练、千丈银涛,浩浩荡荡,漫卷而来,把所有的山峰全侵吞为海中岛屿,似沉似浮,若隐若现。而我竟成了这神山仙岛上失落佛尘的一名忘形仙翁。
一会儿,太阳从云层里一跃而出,岚雾纷纷跌落谷底。群峰灿若金镶玉配,历历呈现眼前,别墅群于是幻化为海市蜃楼,蓬莱仙境。太阳渐升,云雾渐淡,朝晖满天,流霞四溢,再看看阳光下灿若百花的花旗楼、疗养院、美龄舞厅、马歇尔楼、避暑山庄……我又觉得一下子从仙境归来,重返人间,心下不免惆怅而又欣喜。那群峰突兀而立,嵯峨纵横,若禽之遨翔,若兽之扑斗,像新笋迸土,像巨笔书空,奇雄秀错,罗奇斗巧,更是让人神荡魂驰,目迷心醉。
伫立在报晓峰上,望着屹立于苍莽的万山之中,利喙前伸,钢翅紧抱,雄纠纠、气昂昂,一副无畏无敌的雄鸡,我的一颗心沉醉到了那金鸡为民除害的神话中。伫立在报晓峰上,我忽然想到千百年来众多的英雄豪杰在这里留下的足迹,想起朱元璋的“栓马桩”,李自成的“旗杆石”,红娘子的“红娘寨”,乃至红军便衣队夜袭鸡公山,俘虏美国顾问的故事……啊,鸡公山!你哪一座山峰没有一个奇妙的故事!你哪一座山峰不笼罩着一层神秘色彩!
山下岚雾又起,流云朵朵,若仙衣飘举;风烟片片,如神袖拂摇。引我于瑰丽奇幻的境界里遨游。正如古诗所云:
白云休道本无心,
随我迢迢度远岭。
拦路野风吹且断,
又穿深林候远林。
伫立在报晓峰上,俯瞰来路所历大山和观景台所观群峰,尽在足下,小如泥丸。想那深邈幽邃的山底,可是云的家园,雾的故乡?云雾在那里蒸腾着,翻卷着,飞升至半空,又被山风吹散,漫天浮游着又白又亮的银片,又轻又柔的羽纱。有的轻轻飘来,如微澜舔礁,亲吻着脚下的峭岩;有的随风飞扬,如飞天长长的玉带,轻拂着我们的面颊。远处碎云翔集,化成一群白天鹅,翩翩飞来,又翩翩飞去……前人观云留诗,也道出了此中韵味:
青云一缕似开甑,
渐裹林峦到上层。
我已浮沉入海倦,
楼窗闲敞看云升。
我正在看着想着,天空间倏地有一道闪光出现,随而听到石峰之后隐隐传来雷鸣。顿时,山风裹着暴雨,劈头盖脑地猛浇了下来。我望着脚下的群峰,烟雾笼罩,时隐时现。整个鸡公山,云腾雾涌,似乎处于飘渺之中。看着这浓墨泼洒的美妙图画,我完全沉醉了。
不一会儿,雨过天晴,云海再度涌来,只见峡谷里汇成一片汪洋,乍似海水翻腾,波涛时起时伏,仿佛高山兀立海边一样。这时,一股汹涌澎湃的云涌上山顶,犹如巨大的银色风帆,又似天幕下幔,一个劲地俯向洼冲,演变成为壮丽的长空匹练,气势磅礴,有的像银河倒泻,有的像长霓下壑,有的像白龙窜谷。据介绍,只所以形成云瀑,是因为每次降雨前后,山间湿度很大,山南湿空气团在偏东风推动之下,沿着谷坡上爬,涌上报晓峰,又猛向峡谷里飞泻。这种奇妙景象,在别处很难见到。这正是:
盛夏慕名游鸡公,
目睹仙境多云雾。
绝壑云生晴忽雨,
危峰雾障有疑无。
风来林海涛声壮,
人立奇峰胆气粗。
最是鸡公奇绝处,
朝霞方顶浴金珠。
2008·4·5·于湖光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