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文青:父亲
父亲
牟文青
我的父亲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有点矮小,但在我的心中却很高大。当时我大概是五六岁吧,吃在父亲单位的食堂,不是节假日少见晕腥;住也是父亲单位的公房,虽然只有20平方左右的面积,父亲却会按母亲要求,在房中摆放一大一小二张板床,大床是父母亲和我三个,小床是大姐和二姐;靠窗一张写字桌,是家里的多功能体,父亲写报告、母亲写家信,二个姐姐做作业,偶而父亲有闲教我认字。四季被服衣衫装在几只纸箱中藏在床底。
有时休息日,各家的父母就去农家买回鸡蛋、小海鲜,借食堂锅灶给家里改善伙食,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就会粘在母亲屁股后乱转。父亲怕我们不小心烫伤,就留下二个姐姐听母亲指挥,带着我去操场捉麻雀。那时麻雀是四害,国家提倡消灭的。
我们到了操场,立马就会有各家无事可做的大小孩子一大群跟过来来。父亲从库房找一个大而扁的箩筛、支上一根有丫的小木棍、棍中间系一条麻绳,再拿一把扫把,在大操场上扫来一大捧农家卖国家定额粮掉下的谷子,抛洒在箩筛下,拉着一根细长的麻绳,叫大家和他一起躲到楼梯边去,不要出声;这时在父亲身后探出很多小脑袋静静地看着,一只、二只,直到十多只麻雀在箩筛下失去警备心时,父亲把麻绳一拉,哈哈,飞得慢的麻雀就会压在筛底下,运气好时一次可捉五六个至七八个麻雀。孩子们就轻轻按压住大箩筛,使麻雀晕个半死,然后由一个大孩趴在地上,轻轻欣开一条缝隙,伸进一只小手,捉住一条麻雀腿拿出来,小的孩子就赶紧用绳子捆住麻雀腿;当然这中间还没晕到的麻雀会有好几个逃出飞走。换几个地方这样重复几次,就会按所得麻雀数量一人一个做玩物。因为玩的时候没拉牢绳子,麻雀就带绳飞了。到开饭前,麻雀就要给食堂阿姨去做菜,斩杀后清洗干净油炸,按人数平均分给每个小孩,数量不多大人是没吃的,都归小孩解馋。现在想想有点残忍。
每逢星期天,二个姐姐做家庭作业。这时碰到父亲休息,就会牵着我的小手到他办公室,手把手教我在算盘上学打1~100的加法,由一位数到二位数,直至100,全部熟练不出错,当然这个过程是父亲花很多休息日和各种方法训练我的,慢慢地增加到简单的减法、乘法、除法,中间用了将近大半年。那时我贪玩,最多坐三四十分钟,就不安稳,想出去玩。父亲也不责骂,到是会带我到办公室外面墙壁,地上铺一个草垫,对着墙壁练习倒立。双脚离地,双腿慢慢借助父亲的大手向墙壁伸直。如此反复,直至双臂酸涨压不住草垫为至。累了就坐在草地上,教我背简单的诗句,如在夏天,就背“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或教我一到二位数的心算等等。相对来说,我对文字更感兴趣,做算术时就像猴子屁股坐不稳,一到有小人书看,就能稳坐泰山到母亲下班。食堂阿姨叫吃饭,父亲和母亲带上我们三姐妹,和各家家长孩子们一起下楼到食堂。
虽然母亲会讲一些才子佳人、仙女下凡等美丽的神话,也有苦难书生十年寒窗高中状元、皇帝下诏风光回家接父母到京城过上人人向往的幸福生活等的故事,而父亲在这方面不如母亲,但父亲对我的疼爱,我还是永远难忘。
作者简介:牟文青,生于1968年,宁波宁海人。从棉纺中专毕业后,先到纺织厂工作,后去保险公司,再以后自己创业。喜欢文学,爱好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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