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笑:看病札记
蜷缩在床上,任凭你在我体内翻江倒海,撕裂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细密的汗珠沁出额头,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想当初,你每月踏歌而来,温言软语,暂住三天,飘然而去。我们相处甚欢,但也忘了周到的礼数,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用冷的,穿衣露肩颈,露肚脐,穿鞋露脚踝。却不懂这样会寒气近身,会伤你于无形。你常用愠怒的眼神看着我。渐渐地,你带着幽怨不定时地来,不定时地去。
现在,你彻底愤怒了,常常让我猝不及防,不知什么时候,你会气势汹汹,带着扬起的尘土,席卷而来。折磨着我的身体,摧残着我的意志。我哀怜地望着你,你却视而不见,依然我行我素!
辗转床头泪双流,密密汗珠锁眉头,阴晴不定是姨妈,翻江倒海没来由
以上是多年前的文字记录,此后的此时此刻,都是这么阴风怒号,胆战心惊。辗转多家医院:
"切不?"
“不切会怎样?”
“痛!只要你不怕痛就不切。”
“不切吧,痛就忍着!”这样的对话不知进行了多少次。近年来疼痛加剧,甚至辐射到腿,严重时不能走路。即使这样,依然爱惜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言切除。
来重庆,顺便去某三甲医院看看。因为几年前,先生做胃息肉切除手术,感觉这家医院医疗技术、服务都挺好,特别是用药很安全,先生全程都没用抗生素类药。随后母亲的白内障手术,也在该医院顺利做完,并且恢复良好。
进入网页寻找朋友推荐的治疗腺肌症的名医,挂号费300元,且已预约满了。晚上点进去再看,空出了一个名额,咬咬牙,预约了号。300就300吧,80多岁的老教授了,临床经验是相当丰富的。
第二天起个大早,空腹出门,去医院的路形成了车流,好不容易到达医院,没有停车位,去很远的一个小区停下,然后又走回来。
跟着人流扫渝康码,测体温,然后进入医院大门。虽然是早上7点多钟,来看病的人早已是人山人海,人们戴着蓝色的口罩,看不到表情,楼上楼下机械地穿梭着。排队取号,随电梯上五楼南四区等待。
推门进去,但见老教授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旁边坐着一名年轻小伙子,因先前看了该医生的介绍,是博士生导师。我猜想这名年轻医生大概也是个博士生吧!心下一阵欢喜,300元的挂号费还是值了。
我们都戴着口罩,互相听话说话都有些费力。老教授详细询问病情,旁边的年轻医生认真记录。指检情况良好,各部位光滑,柔软。遂开了检查的项目,彩超,糖类抗原,清洁度。教授说下午3点钟拿结果。我迭声说着谢谢,然后各个窗口排队。
抽血快,就在教授诊室旁边。彩超等到下午一点半,3点钟拿不到糖类抗原的结果,遂把彩超结果和清洁度的结果拿去给老教授看。
我问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切。教授说不需要切,开三个月的药吃就行,然后来复查。我那个高兴呀,想站起来转圈了。因为多家医院的医生都是建议切了,这老教授毕竟经验丰富,真是没白来。老教授遂开出药方,我纳闷儿了,糖类抗原结果还没出来呀!他说没事儿,高点也没事儿,先吃药。
我高兴地拿着药方说去缴费。老教授说,医院没这些药,要去外面药房买。我傻眼了,怔怔地看着老教授。他说你晓得现在医院只能卖平价药,没得利润,外面药房允许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后面说的啥,我也听不清了。叫他写出药房地址,名称,老教授不肯,就说出大门过天桥就是。本来就是路盲,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药房,我叫苦不迭。
拿着处方笺,散结镇痛胶囊,宫月舒胶囊。下面大概是洗液,不认识,也懒得认。只是暗暗觉得,这费用应该不简单,过天桥找药房,进去一问六千多,洗液就一千多,我看了结果,和平时的体检差不多,网上一查,轻度炎症且能自洁,不需要治疗。这价格让我倒抽一口冷气,遂跑第二家药房,第一种药有,小瓶。第二种没有,药房工作人员说可以拿其他药代替。医院待久了,稀里糊涂的,也没作比较,买了一个月的药,比上一家药店少了300多块。
回家仔细对比,代替的药是非处方的营养品,我也是晕了,感觉处处是坑。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去买了宫月舒。糖类抗原结果出来了,有点高,也懒得拿着结果去问教授了,蒙着头过吧,下辈子变男人,或者,最好是不生病,哈哈!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惟艰。朱柏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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