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毕业,这一年不再是一年

女儿11岁过了就是12岁,12岁过了。就是13岁。刚刚写完致女儿12岁的生日。女儿小学就毕业了。时间的推移总是那样的公平的。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也不快乐,也不悲伤。但是当这样平凡的日子里,填充上女儿的喜怒哀乐时,我的生活也随之而变了。就像今天我会对别人说,女儿正在参加小学毕业考试。我也会对着刚考完试的女儿说:宝贝,祝贺你小学毕业了。

为了她的毕业,我会去他们学校为所有的学生讲考场作文。我对着六个班400多名学生会说,省作协会员、白水县作协主席并不值得我自豪,我自豪的是我是六年级六班郭雅歌的家长,我是以家长的身份来的。我想到这样一句话,其实我只想赞美你,而为了赞美你,我赞美了整个世界。女儿不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吗?在成功的授课后,得到老师和学生的肯定后,我还在想,会不会给女儿带来压力?

从女儿三岁起,我以年为单位记录她生活的变化。我为她每年写一封信,试图通过信的方式记住她的成长,她生活的点滴。而现在我突然觉得,今年这一年不再是一年了,就好像好多以往的年堆积在一起了。她要经历小学的毕业,然后要开始初中的生活。本来平铺直叙的年岁,因为有了结束有了开始而变得有所不同了。

小学毕业,结束的是一个阶段。结束也在无声无息之中,我并不知道,甚至我相信,女儿的身体不会在今年突然长大,思想不会在今年突然成熟,陋习不会在今年突然改变。而今年就是一个结束。当我们暗示女儿小学毕业了。她的心里也在承认这件事情。我们甚至会说,都快上初中了,还玩,还不独立,还不努力,还不懂事,还不成熟?我们会因为未来找到很多批评她的理由,因为我们假设未来的她已经是一个被标准化了的初中生。这样的期许突然在我们的心里萌生,她似乎就要立刻长大。其实我心里清楚,她与小学毕业只有一天之隔。但是人生就是这样,你必须假设一些时间点,给生命以合理解答,让人生之旅途重新上路。比如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中毕业、比如该上学了、该结婚了、该生孩子了,比如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这样的时间点其实也是生命中最普通的一个点,但却因为有了这样的安排,我们开始整理自己,有所继承有所遗失。

小学毕业,是孩子第一次较有深度的自我整理。他们的毕业作文考试题目是半命题作文《我不再___》,出题人试图通过孩子在考场作文中安静地思考,总结过去,揭开初中生活的序幕。这也算出题人的良苦用心。我问过几个学生。有补充孤独的,有补充贪玩的。女儿补充的就是贪玩,我相信女儿的思绪肯定在游戏之中翻滚:她想到了我们一起玩叠罗汉,想到了和妹妹一起玩叔叔鸡蛋,和同学一起研学、吃饭、过生日等等。童年生活就是这样美好,而其美好所在,就是可以很单纯地相处,很简单的玩耍和没有心理负担的任性。这些东西,我都希望女儿能够根植内心,伴她走过一生。

总结女儿的小学经历,我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够学会玩。由贪玩走向会玩,知道玩是学习或工作之后的调节,不能本末倒置,同时希望所有孩子能够远离手机,学会玩高雅的游戏,比如读书、音乐、摄影、绘画、街舞等等,会玩会让孩子的内心葆有一颗乐观的种子,即使在最为痛苦或最为逆境中也会面朝阳光,向阳而生。

小学毕业,预示着新的开始。其实,所有的结束都是为了更好地开始。虽然人生不可重来。但是因为时间节点的有意安排,我们终于可以在该结束的时候结束,该开始的时候开始。这样的开始让我们信心满满,就像与旗鼓相当的对手下棋一样,此盘结束,下盘就将开始。胜者一鼓作气,想继续辉煌;败者再接再厉,总结经验,想扳回一局。重新出发,让我们有了这样的可能。你没有考好,心里会默念,看我初中怎么超你?自信心非常重要,当我们丢失了自信之后,连叫嚣的勇气都没了,我们的人生就会失去光彩。而要葆有这样的自信,就必须靠不松懈的努力,每一步都要认真去做,每一天都要认真去过。犹如下棋一样,你每落一子,都是你尽全力地最好选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们要努力干什么呢?我觉得我们当下的努力就是要对小学生活有所总结:有些情分是不能忘记的,我们的老师、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吵闹、我们的嬉笑,我们的疯狂、我们的安静,都是应该记住的;有些好的习惯应该坚持,我们在老师家长“苦苦相逼”下养成的读书习惯、早睡早起的习惯。读书最为重要,书籍就是望远镜、放大镜、显微镜,就是指路灯,它会让我们看到眼睛看不到的远方、过去,甚至未来;会让我们看清事物的组成、骨血,甚至本质,会让我们知道我们该走一条怎样的路?如何能走好这条路?好的习惯也非常重要。我们说性格决定命运,性格的呈现则多半在习惯上,习惯则是一种自律的表现,没有自律就没有自由,好习惯会让我们收益终生。

我不再——其实并不是告别,而是重整旗鼓,再度出发!


作者简介:郭学谦,白水县云台镇古槐村人,陕西省作协会员,白水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散文集《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过往》,诗集《这莫不是一次错的相遇》,入选《长安诗风十人选》《长安风诗选中国当代诗人卷》《难忘的时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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