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竹之二十二——欢送和不让走
下了决心之后，小竹反倒轻松起来。每天乐呵呵地和大家一起准备年底的检查。遇到卫东、大李他们探寻的眼光，她总是拍拍他们的肩膀：“赶紧干活!咱还得拿第一呢！”大家也就不再猜测。
检查通知下来了，三天后检查组到上马乡。小竹想了想，是该说的时候了。于是，小竹上班时候就到了乡长办公室，张顺德正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发愣，听见小竹的敲门声一机灵，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待看见是小竹时候，又如释重负坐了下来。“我当是谁呢？！坐吧！”小竹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始汇报迎检的准备情况和检查组即将到来的情况，张顺德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哼哼哈哈。当汇报完小竹问他有什么指示没有，他竟然又楞了一下：“没有，没有，你看着弄吧！挺好的，挺全面。”“那，我就按照这些继续准备了。乡长，还有件个人的事想和您汇报。”“哦，说吧!”"那好，那我就说了，希望您能理解，也希望您成全。这次迎检之后，我希望如果有机会，回城里工作。不因为别的，只是我干这项工作已经4年多了，有了一定的疲惫期，怕在干下去思想僵化，犯经验主义错误，给工作带来掣肘。另外，如果您能让我推荐接替我的合适人选，我推荐姗姗，您也了解的，泥水不惧，干起工作来拼命十三娘，干计生工作十几年了，所负责的工作一直是前三名，这四年一直是全市第一。后备干部也三年多了。如果能够把她提起来，计生这块工作相对省心不少。至于农林工作，有杨大哥和卫东姐，您也知道的，这几年也都是他们操心多的。您看看，这件事？！乡长，乡长......”张顺德先是一愣，继而是满脸放光，半倾着身子用笔点着桌面：“小竹，你说的是真的？！你干的这么好，舍得走？！听说组织上对你很是认可呢！”“哦，乡长，我当然说的是真的，我啥时候和您开过玩笑？这个想法有个把月了，直到今天和您说，就是怕您担心我在迎检关键头上甩袖子不干了，这一个多月我比以前还费心准备迎检，就是告诉您：小竹干一天就干好一天，这个请您放心。迎检前两天和您说，是想着您如果有人选，可以让她和我一起参加迎检，熟悉一下工作流程，也对以后开展工作是个好处。您看我对姗姗的建议...？”“哦哦，姗姗啊！哦，再议，再议！那个办公室副主任南一楠咋么样？你认为？”“哦，不不，这个我还得和马书记议议再说。”“哦，小竹啊，你看，你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以至于我都反应不过来了。你要是真的调走了，其实我也是舍不得的。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早晚都得高就。嗯，前几天和组织部长呆着的时候，我还推荐你呢！都对你大大夸奖呢！”“哦，谢谢乡长，谢谢您的理解。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工作了。对了，这么大的事，我也得先和马书记汇报一下吧！”“哦，那是，那是！”张顺德竟然站起来把小竹送到了门口。
小竹笑着摆摆手，在张顺德的目送下直接去了马书记的办公室，恰巧，马书记正在看办公室传阅上来的关于计生大联查的通知。“正想找你和张乡长呢！小竹啊，准备的怎么样了？”“哦，马书记，基本差不多，既然您问了，我就先汇报一下了，刚从张乡长那里汇报完毕。本来是想着张乡长肯定要和您汇报的，我是来和您汇报另一件事的。”“哦，什么事？”“先公后私，您问起了，我就先和您汇报迎检准备情况，然后再和您汇报我个人的思想状况。”小竹娓娓地把自己的准备情况说给马书记，“嗯，嗯，”马书记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偶尔提问几句，最后总结说：“小竹，你考虑地很周到了！但是还要两点：一个是后勤保障这里，车辆，人员，我认为都不够，一会把张乡长喊过来，咱们办公室，团委、妇联都要全力配合；二是今天下午的动员鼓劲会，我和张乡长都得参加，不能啥事都扔给你一个人，你就是经验丰富，可毕竟是一个人在迎接这么大个事，而且，请来的省市的专家都在咱们这个组呢!这个担子，本身就是党委政府的，不能压给你一个人。哦，对了，你个人什么事？四年多了，头一次听你说个人事。”“书记，”小竹的眼圈有些发红：“谢谢您了！这么理解我！谢谢！”“嘿，你这孩子，怎么还学会客套了?!说吧，什么事？”“哦，没啥大事，书记。我还是叫您叔吧，”小竹抿了抿头发，平静一下感激的心情，继续说：“到咱们乡四年多了，您和婶儿真是给我了太多的照顾，小竹都记在心里呢！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就是，就是我想能不能在迎检之后，要求组织给我调整岗位，调走？”“怎么了？小竹，为什么要调走？是不是张顺德......“不，不，书记，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要调走的。您看，我都来了4年多了，也算是老同志了，俗话说：一项工作前三年还有激情，从第四年开始，就会产生疲惫感、厌倦感了，我担心我也会那样，与其那个时候对工作时产生影响，还不如趁着现在换个岗位。这几年，和大家一起摸爬滚打，也算是带出了一个相对过硬的队伍，我能否和您推荐一个人？就是赵珊珊。计生工作十多年了，兢兢业业的，所分管的工作一直是前三名，这四年一直是全市第一名，后备干部也三年多了。如果您觉得合适，党委觉得合适，我想推荐她作为我的接替人选。我想调走的第二个理由，也是最主要的理由就是：想多照顾照顾家了。这几年，孩子一直是老人帮着带，婆婆累出了高血压，妈妈也是累的腰间盘突出，晓晓那里又刚调整了工作，常常三五天就找不到人了。我想，如果能有机会回到城里，我也想多照顾照顾老人。””“小竹，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不是，肯定不是！我知道，这几年，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老马书记越说越激动，“特别是这半年来！你是怎么样干工作的，又有人怎么样......为了班子大局......别管他！还有我呢！还有张副书记、王副乡长呢！”“不，不，书记，真的没有受委屈，只是我自己有时候做不好。现在又觉得对不住老人和孩子，想回城了！”“你这话都和谁说过？”“没和别人说过，我怕影响军心。就是刚才和张乡长汇报了，然后第二个和您说的。我想如果你们有人选，比如姗姗，我是否可以带着她参与全程迎检？”“你呀，就是单纯！就知道工作！行了，不说了，姗姗也不能陪你迎检，那个一楠也不行，鼓捣两个多月了!黄小竹，你听着：你给我老实的在这里干!就你一个人指挥迎检，谁也不用带！我知道你的小九九，带出个全面的成手，工作衔接好！做梦，你先老实给我呆着！要走，也得给我提拔着走！不用听他娘的放屁!哼，你出去，准备你的迎检去！别再和我提调走的事！””从未见过和蔼的马乡长、书记这样激动过的小竹有些发愣，看着马书记挥舞的大手，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