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末路蒋文度(10)临危受命全州抗日
王文胜原创
1944年5月,抗日战争进入战略反攻阶段,为了挽回败局,日军集结36万兵力、炮1282门、飞机280架,入侵湘、桂。8月8日占领衡阳,直逼全县。
8月下旬,国军第九十三军自綦江抵全县驻防,军长为陈牧农。9月11日,县长陈步藩率县政府机关和自卫队,撤出县城前往内建乡大源毛竹山村。
9月13日,陈牧农获知重兵压境,撤退时仓促下令销毁全(州)县库存的弹药150万发及大批军粮、军用物资,城内大火10余日未熄。全(州)县全面沦陷后,县内各派豪强势力趁势纷纷而起,组织自卫队保境安民。据统计,民国三十三年9月,日军入侵县境前夕,县政府组织自卫团,县长陈步藩兼司令,成立2个大队及1个警卫中队。此外,地方纷纷组织武装力量,努力保境安民,借第九十三军名义组建了挺进一、二、三支队,并扩编新山、万二、白沙等乡自卫队,约1000多人枪。
10月,县长陈步藩的得力助手——县自卫团副团长吕端生,在内建乡大拱桥村被蒋朝清的第九十三军挺进三支队(又称内建支队)枪杀。陈步藩觉得自己已无力控制全县的局面,率部自山川撤至资源县境内,向第八区专员陈恩元呈辞。11月,陈恩元向省政府建议,选派熟悉县情的蒋文度接任全县县长。
蒋文度于11月在山川临危受命。作为全州人,他深知全(州)县的“水”很深。蒋伯文、蒋余荪、邓国英、王启华等一大批官绅都各有强大的势力,要想坐稳全(州)县县长的宝座,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势力。旧时官场结党营私,成为风气。蒋文度在桂系高层身边混迹多年,深谙权谋之道,打虎还需亲兄弟,为树立自己的执政之基,他效仿三国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典故,邀集当时他认为比较有能力的青年才俊蒋雨、唐治、蒋庆标、李育之、蒋作廛、蒋应祚、陈开煊、陈开瑞、唐宏范、廖显明、王超斌等12人,义结金兰誓同患难,借以扩大自己的声势。
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上任伊始,他决定找准机会狠狠地教训日军。这一年的冬天,一个日军大队到金屏乡扫荡,蒋文度带领自卫团和哥哥蒋槐森的自卫队约800人,将日军包围在寡婆桥一带,战斗非常激烈,从中午一直到晚上,死死地把日军压迫在掩体之内。夜晚来临后,战斗暂时停下来。这时,蒋槐森自卫队的一个队员因担心村里亲人的安危,乘着夜色摸回村里探听情况,不幸被日军俘获。在日军的酷刑面前,这个队员叛变投敌,当了日军的向导,将被困的日军大队从另一条秘密的小道带出了包围圈。第二天,当蒋文度准备继续发起攻击时,发现敌军已逃出了包围圈,阵地上只留下日军来不及带走的9具尸体。
民国三十四年(1945)春,蒋文度率部回驻镇东乡清水村。他率领县自卫队从山川到东山后,觉得地方势力各自为政,不利于抗战,于是决定对全县抗日武装整编。他第一个瞄准的整编对象,就是当时驻扎在镇东乡的刘遂谋(即刘权)的第九十三军挺进二支队。这支队伍300多人枪,在日军进入全州初期,曾与日军打了几场硬仗,因此就比较骄傲,不服县府的调派和管理,其队员也常有违法行为。
蒋文度暗中收编刘权的部下蒋八桂和吕起庯两个大队,并以吕起庸 为内应,于2月6日早晨,将挺进二支队在镇东乡的驻地包围。司令刘权在镇东乡霞头村被杀,所属人员枪支被县自卫团收编。
几经周折,蒋文度整编了全县境内几支自卫队后,自卫团扩大到6个大队,约2000人枪;共产党领导的几支抗日队伍即自卫联队新编二中队、独立中队、东山政工队、石塘独立中队等,先后被他以经费紧张为由遣散或整编了。中共灌阳特支根据抗日形势变化将进步力量全部撤出自卫队,武器作妥善处理。这些队伍,为后来全县的武装斗争打下基础,其人员于1947年投入游击战争。
境内还有几支自卫武装实力比较强大,蒋文度一时鞭长莫及。如蒋余荪打着的第九十三军挺进纵队司令部的名义,拥有了一支约有1000人枪的队伍。黄沙河、庙头一带尚有约500人枪的自卫队武装。据统计,全县沦陷期间,国民党在县境的武装力量总计约4000余人。
经过整编后,抗日力量得到了加强,自卫队能够打一些较大规模的伏击战和攻坚战,其中较为著名的有岭山尾之战和星子界之战。
岭山尾之战是蒋文度整编后,与马訚自卫大队精心组织的一场战斗。马訚又名马宗榕,1910年出生于新建乡山头村一富农家庭,在全州中学毕业后考入了南宁军校第十期,当时蒋文度在军校任教官,马訚经常去拜访同乡的蒋文度,蒋文度也比较喜欢他这个小老乡。马军校毕业后,加入了军队,由于作战勇敢,提升很快,几经周折到兴安县担任了县大队长。他生性刚傲,不喜迎奉,他手下有一个连长,是顶头上司吴耀司令(村中人传说,是哪里的司令无法查证)的内亲,因仗势欺人,被他军法惩处过,因此怀恨在心便诬告马訚侵吞军饷。吴司令挟嫌报复,将马訚捕下监牢,一关就一年多,后来马訚的家人找到蒋文度,请他出面将马转到全州。
不久,日寇入侵,国难当头,全州县府就将马訚释放了。马訚出来后,看到日寇到处烧杀掳掠,义愤填膺,就与几个平时要好的朋友商量起兵抗日,乡亲们早受够了小日本鬼子的气,见有人牵头,自然是坚决拥护了。马訚军人出身,在他的精心组织下,打了几场胜仗,激发了民众的抗日热情,纷纷加入抗日队伍,不久就发展壮大成一支有七八百人的抗日武装。蒋文度任全县县长后,收编该部,编为第六大队,任马訚为大队长,石爱卿为副大队长马奎甫、马光蕉为大队副,马宗昭、周建亚为参谋长,下设5个中队、一个特务队及一个突击队。
蒋文度家乡的古道/王琼摄影
4月27日,200多日军由内建乡向咸水方向调防,马訚得到消息,与当地另几支自卫队通了气,请他们做好接应,就率自卫大队埋伏于岭山尾(又名礼山尾)。不久,日军200余人进入伏击圈,战斗激烈进行。另外一股约100人的敌军自岭背夹攻而来,马訚腹背受敌,他的得力助手马宗昭在战斗中阵亡,情况十分危急。马利用熟悉地形的有利条件,组织反攻,从侧面迂回突破了缺口,猛攻敌军这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友军的枪声,日军摸不清虚实,不敢恋战.
马訚趁敌后退时,组织力量追击,趁日军在风凰嘴过河时,追着敌人的屁股打,是役毙敌35人,获步枪30余支。至民国三十四年8月17日,蒋文度率全县抗日自卫队配合国军第一三三师,将日寇驱逐出全县县城,并乘胜追击胜利收复全境。
在日军侵占期间,自卫队与日军作战20余次、毙敌217人、缴获各类枪支93支、战马10匹、自卫队员阵亡41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