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露天电影
露天电影
人到中年后,常常会回望自己。于是,过去的一些人和事,就会浮现在眼前。我是六十年代末出生的人,儿时简单而又快乐的生活,至今想来仍记忆犹新。比如:看露天电影,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在物质匮乏的那个年代,进电影院看电影对大多数农村家庭来说,是件很奢侈的事。尽管当时每场电影票价只要一毛两毛,但对于一年总收入就几十块钱的家庭来说,可是一笔大开销。记得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父母给了几毛钱压岁钱,我才能进去享受一次。因此,看一场露天电影,就是平淡生活里最大的期盼,尤其对我们这些穷孩子来说,就像盼过年一样。
简单的年代,看露天电影的设备也简单。那时,露天电影一般是在大队小学的操场或生产队的打谷场上放映(条件再差一点的地方,甚至只要有块空地或者干脆有块白墙壁就行)一块幕布、三根竹竿、一台放映机,就为你打开另外一个世界。
看露天电影的消息,先是道听途说,然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在整个村庄传开。最开心的当然是我们这帮小孩子了。放学后,大家赶紧往家跑。太阳还没有落山,我们就早早地搬着自家的长凳,到操场上占好位置。为了摆个所谓的好位置,有时小伙伴之间不惜反目(当然第二天就和好了)。在大人们到来之前,这里就是我们孩子的天下,整个操场上都是快乐追逐打闹的声音。
天黑以后,大人们就陆陆续续过来了。于是,各种主角悉数登场。男人们一般相互打个招呼,递个烟,默默的等待电影开场。家庭主妇们则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开,不时的再骂几句调皮的孩子。年轻姑娘和小伙子们,一看都已经过精心的装扮。因为这是难得的一次盛会,说不定能遇见自己早已心仪的人,所以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英俊、水灵。
这个时候,除了我们,最开心的当然是那些恋人们。平时由于父母管得比较紧,很少有机会与心爱的人见面,看露天电影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只是在看电影的过程中,父母们会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女,总是悄悄失踪一段时间,等电影快结束了才见到人影。问其原因,说是大小便去了。其实,真正的缘由只能心照不宣。
电影开始后,操场的喧闹才慢慢平静下来。那个年代能看的电影不多,不外乎就是《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小兵张嘎》《英雄儿女》等。有时,一部片子一年看很多次。因为每部片子,各大队都会轮流去放。只要不是太远,我们都会跑去看,所以其中很多的镜头到现在都耳熟能详。尽管这样,大家还是津津有味的看着,沉浸在电影的世界中。
看电影的过程有时也不太顺利。那时不像现在电力充足,放映的过程经常会断电或停电。每次碰到这种情况,村里电工就赶紧启用备用设备——用拖拉机发电。在这个过程中,看电影的人们在黑暗中上演着别样精彩:小孩子哭笑打闹、到处乱跑;年长者高声说话,就怕别人听不见;恩爱的小夫妻们,开始卿卿我我;一些不怀好意的单身汉们,在黑暗里东掏一把、西摸一把占人便宜,引来一阵骚动。这时如果谁再放个臭屁,那更是火上浇油,整个操场就乱成了一个锅粥......
一场电影过后,人去场空,操场上剩下的就是一片狼藉。到了夏秋季节,操场附近人家种在地里的瓜果和甜芦粟,总会少了一些,但每年还是会种上。
如今,看电影对我来说,对每个中国人来说,已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是,再也找不到儿时露天看的那种感觉。因此,再看一次露天电影,已成了我们这代人一种另类的时尚。
露天电影,给儿时的我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从那时起,我就明白外面的世界很大。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要走出去、看一看。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倪宝元,笔名晓波,中国青年作家学会会员,上海宝山区作协会员,海门市作协会员,诗歌集《歌向远方》副主编,《冬歌文苑》副总编。祖籍江苏海门,从军多年,目前在上海工作生活。其散文和诗歌在《人民海军》《诗刊》《上海文坛》《海门日报》《响水日报》等文学平台多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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