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一根胡萝卜的启示
一根胡萝卜的启示
林彩贞||福建
年是绚丽的烟花归于平淡,年是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年是茫茫人海转角街头的不期而遇的惊喜,年是皑皑白雪让位给灿烂春花的谦逊,年是久违狂欢的人群各奔东西……2019年已过半,此刻夏雨微晴,窗前白云袅晴空,屋后蝉声阵阵,几只锦鸡在操场上踱着方步。在年三十早上我与胡萝卜的故事还在笔尖流淌。
大年三十的早上我在去和公公、婆婆家过年之前,把屋内重新打扫一遍,发现在灶台下瓷砖板一个包装袋里有一根胡萝卜,放了几个月颜色暗淡且失去了光泽,好像是由一个脸色红润的年青人变成了一个脸上长着麻雀斑的老人。我想把它扔掉时拿出来一看,却惊叹于它顽强的生命力-原先叶子被去光的地方却长出几条十厘米多细长的嫩叶,翠色欲滴。它的身上还长出了几条白色丝状的细根,在没有阳光、土壤、水分的包装袋里虽然面容憔悴,但依然顽强生长着,它不知道我这时想把它丢到垃圾场,等待它的即将是烈火焚烧的命运。我惊叹它顽强的生命力,想把它丢掉前给它留张照片,因为忙,手机不知放在哪里,还让女儿拨打我的手机号顺着铃声的方向才找到,我放下手里的活儿,把它放在灶台上给它拍了张特写,一边拍照,一边想:如果把它丢弃了,它之前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费了?我怎么能这么残忍?但那时的我忙得无分身之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一定要让它活下去。于是,我拿起它飞快地跑到楼下的菜园里。
找不到锄头,我只好在菜园四周寻寻觅觅,看见有一条削尖的竹篾,我用它飞快地刨土,不一会儿就创出了一个筒状的小坑,我胡萝卜头放进坑里,又给它培了一些土,希望它能开花结果。想着也许有一天它会枯萎,会腐烂,但它顽强的求生欲望感动了我,我要成全了它,给它第二次生命。它终究有一天会成泥成尘,但它的子孙后代也许能在这块土地上顽强地生长。想到这些,我开心地想离开菜园上楼。
在忙碌中做完这一切,我先生不知,女儿也不知。在正月初一的晚上,我独自一人躲在房间,拉上窗帘把绚丽的烟花挡在窗外,编写着一个中年人和胡萝卜的童话故事。感慨着在生命的长河中,物和人一样,当身处逆境,暗无天日,但只要自己不放弃,也许有一天,会迎来光明,出现奇迹。
半个月后,我去看望胡萝卜,只见它横躺在小路上,肤色更加苍白,但叶子依然向上伸展着。不知它在地上躺了几天,因为南国的早春细雨绵绵,所以它还活着。也许是园子的主人以为是哪个顽皮的小孩搞得恶作剧,一怒之下拔了它扔在路上,也许是我把它种错了地方。
我心疼地捡起它,向自家的菜园走去。我先生虽然是个农民的孩子,却由于婆婆能干,他可以偷懒,工作之余偶尔兴起,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他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学着种瓜点豆,但他的耐性也和小孩子差不多,只管种植不问管理。他种的菜不施肥,不打虫,还美其名曰说是正宗的绿色食品,让女儿要多吃一些。我想把菜种在自家的园子里绝对安全,于是找了根树枝,挖了个洞,把胡萝卜下半截埋进土里。由于力气不济,我只好让它的上半截露在外面。尽管这样,它也没辜负我的期望。
最美人间四月天,我家园子里的豌豆苗爬上了竹枝,开出了蝴蝶一样白的、紫的、半白半紫的花朵时,我惊奇地发现胡萝卜开始拔节了。我觉得满园的豌豆花像众多的美女,那棵胡萝卜像一位英雄,是那么的英俊、挺拔、帅气。
一天,它开出了好几枝伞状的淡白色小花,我觉得用“娇颜高雅世难觅,万紫千红妒幽香。”夸它也不以为过。晚饭过后,我经常不顾蚊虫叮咬,在园中逗留。相看两不厌,唯有胡萝卜。
有几周很忙,我没去菜园。等闲去看时,我惊呼我的胡萝卜不见。我想肯定是婆婆来帮忙管理蔬菜,像在香花丛中见了野草。把它铲除。我东寻西找,终于在菜园边的杂草丛里发现了它。它不知被烈日暴晒了几天,花容惨淡,枝干雪白,无力地躺在地上,我心里面沉甸甸的。
婆婆无意间把我两次救下的胡萝卜铲掉了,我已回天无力,再也救不活它了。我只能进一步思考最终未能让它结出果子,让它的后代也能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的原因。也许我犯了个错误:虽然我救下了它,但没把它送回萝卜园,两次都把它种在另一个园子里,纵然它努力生长,表现得足够优秀,可在世俗的眼光里它生长在其它的园子里,是另类,难怪要被铲除。如果我把它种在荒地里,没有竞争,没有人为的伤害,它的命运也许就不会那么凄凉。念此,我的心里又一阵失落。写下此文,也许心里的负罪感能减轻一些。救一人一物还要给人或物良好的生长环境才能不功亏一篑—这是那根胡萝卜带给我的启示。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林彩贞,曾用名林彩珍,笔名微微,福建省古田县人,微信号:LCZ020521.散文《风雪日归图》获全国青年作品纪念奖,《生日》获跨世纪新人组委会优秀奖,小说《今天到底谁派头》获黄鹤杯情爱选拔赛二等奖。喜欢诗歌,爱好文学,喜笔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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