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的心事

葡萄的心事

于小燕

一粒葡萄长大了，它从没有，长到芝麻大，从芝麻大，长到绿豆大，从绿豆大，长到蚕豆大，从深绿、浅绿，到发白发亮，直至成熟，变成红丢丢水灵灵，鲜美、诱人，味道甜甜的果实。

它无数次幻想它的将来，是登上火车坐上汽车到那现代化的工厂，做成清香醇厚的葡萄酒呢，还是被一双巧手，摘去送了亲戚朋友呢？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乘上汽车，去到城市。或者登堂入室，风风光光的进入超市，和南方来的各种傲娇的水果摆放在一起。

或者被大小果贩带到城市乡村的街头巷尾，大店小店，摆放在纸箱里、案板上、货架上，或者就斜倚在大车小车上，身上覆着不多的几片绿叶，以示新鲜，听着果贩的吆喝顾客的称赞手机里的音乐洒水车的音乐旁边商店里的音乐，闻着烤蛋糕的香味牛肉面的香味烤鸡烤鸭麻辣食品四川火锅的香味，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干净漂亮的大街，回想当年它葡萄爷葡萄奶葡萄爸葡萄妈葡萄舅葡萄姨进城时的光景……

这颗葡萄，它其实并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作为一粒葡萄，它并不在乎它的结局会如何，哪怕掉地下被保洁阿姨扫垃圾斗里去呢。

它的籽儿长得饱，爱人对它好，它的心里就甜蜜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