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纪民：接放学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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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放学的孙子

作者 王纪民

作为接上小学三年级孙子的一位爷爷辈，面对当下全新的教育世界的开启，身处接孩子队伍中的我仿佛站在各自不同的角度，又仅以我当下的心态在迎接它、接受它。

如何对付它给予我的任务与挑战，这绝对是个富有挑战性的难题。因为，接放学的孙子，也是融入教育本身终究应该是最有趣又满是希望的。面对“接孩子放学的大军”的父辈与七大姑八大姨们，我这爷爷辈触景生情，无非可以好好怀念一下自己的学生时代，那些曾经的父辈教诲，曾经的“叛逆”之举、青涩碰撞，皆是弥足珍贵的感念；面对身处校园的孙辈，他的兴趣爱好、他的未来理想，亦或者只是最平常、最简单的一个念头，都与当年爷爷辈的心理与环境有着怎样的对撞？

或者说，这些原属于两三代人学生放学的环境，今日的教育环境与学生成长最基本的构成与三十年前不可类比。

首先是学习的环境今非昔比，校园的门卫已远胜于三十年前的任何一家安全保密单位，校园对于外人来说已经成为“敬而远之”的环境，里面全然已是一种探索世界的勇气，一股向上而生的动力。也许这种环境的本身面目并不可憎，反而可亲。然而，校园外部环境由于人口的密集，交通的车水马龙，又是我辈当年没有的“学生放学的安全担忧”，于是“接放学孩子回家，成为每个有学生家庭的重要大事”……

接放学孩子的大军加大了校门口“车水马龙”状态：校门口的安保人员手持警棍，维持着校门口的秩序，随时劝退那些影响学生出门的接孩子家长，让出列队放学的班级学生队伍之间的距离……一队队成班制的学生由班主任带队走出校园走向既定位置，然后一位位家长领走各自的孩子，与老师“再见”。如花似玉、肩背沉重书包的孩子，或随了开轿车的父母钻进车内一溜了之，或被被骑着电动车或骑自行车的父母们载着穿过街头，又或被父辈与爷爷辈牵了手走向各自的家庭……

立于校门口，望着每一队学生，寻找着“孩子自己的好”那位，一旦目标锁定，便与其目光对接，让孙子知道“我看见你了”。这期间没有大呼大叫，学生队伍到了家长交接地，便各自牵手。

孙子前面走，我只是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三年级的孙子已不再如去年可以牵手，今日，他不愿意我牵着他的手，尽管我依然把他当小孩，但想想当年的自己和当年的儿子都是小学放学自己回家，便知了孙子此时此刻的“我长大了”的心态与心情。

然而，今日的校外环境与他父辈及爷爷辈的校外环境已无可比性，不说单纯的家庭自行车早已被家庭轿车取而代之，整个交通可以用“车水马龙”形容了，今日孙子自己独身行走回家路或许不仅仅是环境使然的“不可能”，更是安全环境的“不可能”……但孙子甚至于肩背的沉甸甸的书包都不允许我代劳，他完全像一位出征的士兵由战场返回兵营一样，气宇轩昂地向前走着，我倒象一位婆婆妈妈的跟屁虫，默默地与他保持距离，像一位替人接娃的保姆在行使着一种责任和义务。

车来人往，孙子穿行于车水马龙中，我又如一位保镖，替他环顾着前后左右的车流与人流，不时叮嘱着“看着车，左右都要注意，往右边走……”等红灯的时候，有车无车，我坚持“红灯停绿灯行”，这是习惯，要遵守。

孙子对于我的“婆婆妈妈”很反感，我并不感到意外，相反倒是觉得孙子真是“长大了”，要不是这“车水马龙”的交通环境和人来人往的陌生道路以及那些送快递与外卖的突飞骑手们的不期而遇，即便是我等成年人也不得不多长几个眼睛和耳朵，达到“眼观六路和耳听八方”的本事。

就这样一前一后、一少一老地走着，孙子不时还想看路边光景，小步子并非如你所愿大步流星，孙子的回家路很容易，但他身后的我等影子也许还待有时日，毕竟这也是所有大小家长的重中之重：待到孙子不用爷时，爷也许就彻底从家庭中“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