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小说】爸爸您等着我(下)
爸爸您等着我(下)
文/云中漫步
马苇从家回到城里后,为了挣钱给爸爸治病,比以前卖菜更加卖力。她在离自己家不远的菜场买了个摊位,为了多挣点钱,风雨无阻,每天比其他人来的早走的晚,遇到星期天,就把孩子带到菜场,边卖菜边带孩子。
她的女儿不但听话而且非常懂事。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知了在树上,拼命地鸣叫着,没有一丝风,狗趴在地上都伸着舌头。这样的天气连大人都受不了,别说孩子了,别人家的孩子手里基本上都拿着冰棒。马苇的女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终于忍不住指着一个孩子手里的冰棒对她说:“妈妈,等我长大能挣钱了,就买这个给您吃,不给爸爸吃。”马苇知道女儿想吃却又不说吃,她把孩子抱在怀里对女儿说:“妈妈也给你买一个好不好呀!”孩子说:“妈妈,我不喜欢吃”。她紧紧地搂着孩子,眼睛红红的没说什么。卖冰棒的那个阿姨听见她们娘俩的对话,赶忙从冰柜里拿出两个冰棒递过来说:“你们娘俩一人一个,不要钱。”孩子说:“谢谢奶奶,不要。妈妈说不能吃别人的东西,吃了不是好孩子。我要做好孩子,不让妈妈伤心,那样妈妈就少流泪了。”连买菜的人听了孩子的话都感到心酸,他们都愿意帮助马苇,又怕她不接受,就经常到她摊位上买菜,有时给孩子买点零食,给些旧衣服鞋一类的东西。
马苇的邻居看她每天这么累,就好心对她说:“小马,为什么这么累干嘛?反正你又没离婚,让他每个月给你娘俩生活费不就得了,要不然把孩子送给她爸爸。你不就轻松多了”她对邻居说:“不,女儿是我的生命,我不会离开女儿的。”邻居说:“你才二十五岁,身材又好长得又漂亮,即使带着孩子也能找比你老公帅气的男人,为什么还指望他呢?前天不是还有人追你,愿意照顾你和孩子呀!为什么不离婚再嫁呢?”马苇说:“我想给他一年的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邻居又说:“假如你要是再给他生个男孩,也许他不会这样的,你为什么不再生一个呢?”邻居看马苇没有回答,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有一天晚上,曹东旭没敲门就进来了。马苇正在整理白天卖剩的菜,连头也没抬。孩子怯怯地走到马苇面前,趴在妈妈的耳朵上小声说:“爸爸回来了。”马苇说“你来干什么,你的东西那天不是都拿走了吗?”曹东旭说:“有一条裤子忘带了。”他边说边四处看看,本来房间就不大,住人放菜做饭都在一间房子里,空的地方更少。孩子在一旁睁着两只小眼晴有些惊恐地看着爸爸,曹东旭没有理女儿,就把墙上挂着的几个放衣服的包翻了一遍,最后在床底放棉衣服、棉被的纸箱里无意间找到了一封有点发黄的信,信封上没有字,他看马苇低头弄菜,就打开信看看,原来是自己刚认识马苇时写的。曹东旭呆住了,五年了,她还保留着。曹东旭的内心好象有了些触动。转眼注视着女儿眼里好像有泪水涌出,自从女儿出生,就没有好好的抱过她。可能是良心发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愣了好一会,从身上掏了几块钱塞给孩子转身要走。
孩子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哭着说:“爸爸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今天晚上别走了好不好,陪我和妈妈。”曹东旭被女儿的哭声镇住了,看看马苇把女儿抱起来说:“晚上不走了,明天请半天假,带孩子去公园玩,小苇你明天别去批发菜场进菜了,我把这些卖剩的菜送几家饭店就卖完了,何苦这样累呢?”马苇没有说话,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只要他能回心转意,为了女儿我还是能原谅他的。
过了一会曹东旭的手机响了,他到外面接了个电话回来对孩子说:“对不起宝贝,爸爸晚上不能陪你们了饭店那边有事,下次吧!”马苇刚刚有点温暖的心马上凉了。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接到情人的电话以后改变了主意。他的心是不可能再回到自己身边来的了。
凌晨两点马苇照常起来去批发菜场,今天比以前又多进了几个品种的菜,昨天房东告诉她,大姐打来电话说爸爸手术过后,后期治疗比手术费的钱还多。化疗药……由于钱供不上,医院不给治,现在病情加重了。马苇没有电话,每次家里有什么事都是打电话给房东,然后由房东再告诉给她。她刚进好菜还没放好,就听见远处好像是雷声响起,她预感到可能马上要下雨了,慌忙把菜抱到车里捆好,骑着车就走了。车上东西比以前多,再加上雷声,急的她怎么使劲也骑不快。树上的知了也不停地叫着把人都吵死了,她拼命的骑,一道闪电从她眼前划过,她抬起头向远处望去,乌云密布,黑云压着天空,接着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雨就来了。夏天的雨如根根箭疾射而下,狂猛的射向大地。似乎老天也在和她作对,原本车上的东西就多,再加上雨水就更重了。马苇浑身被雨水淋湿了,雨水加上泪水一起从她的脸上滑落。到上坡路无论怎么使劲也骑不上,只好把车靠着路边停了下来。这时雨点小了,她坐在一块淋湿的地上低着头在想着什么,这时从远处传来了收音机的声音,是播音员在朗诵一首诗(悲惨的人生):
经历坎坷和沧桑
岁月洗去了她美丽的容颜
像脱离枝干的花瓣
随风飘在半空中
犹豫、彷徨
她好像寻觅着什么
最终停落在树枝上
她的精力已耗尽
可她,不甘心就这样随风飘零
紧接着再慢慢的老去
她的灵魂深处仍激荡着希望
哗然坍塌/她也随之毁灭
梦即将结束
谁也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