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凤:今天,写一封信给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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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老爸老妈:

特殊日子里,想爸,念妈!

原本计划今天去海心桥拍照。弟弟说,妈妈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我们所做的一切,父母的在天之灵都会有所感知。于是,我便临时改变主意,在家把今日所思所想敲打成文字。

今天,我不再泪水涟涟,苦苦寻觅通往天堂的电话线,我只想隔着时空大声唤一声:“爸妈——”

58年前的今天,清晨初曦见露时,在父母生命最落魄的时段,我择吉时良辰诞生。我的降临,只能是让原本极度贫穷的家又多了一口人争食,给父母的生活平添了麻烦与累赘。可爸妈依然把我这个“麻烦”宠成了宝!

儿时,因营养不良,我面黄肌瘦、体弱多病,可却因此而得到了父母的诸多偏爱与陪伴;也因此而少了哥哥姐姐们上山砍柴搂草、下地耕耘收割的劳累体验。

贫穷的日子里,我沐浴着爱的芬芳一路向善,一路向阳地成长!

我13岁那年腊月的一天,患了“馋病”的老爸,趁着老妈不在家,让我偷切一块儿留着正月里待客的猪肝炒来吃。我冒着被老妈大骂的风险,忐忑不安地在爸爸的指挥下,笨拙地炒给爸吃了。爸爸吃完后,很欣慰地重复着他对我的祈愿:“我死了,也会保佑你长大后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大口吃肉,鸡蛋管够的日子……”我用满嘴的哈喇子,润泽出一串发自心底的声音:“我不要吃肉、吃鸡蛋,只要爸妈永远活着。”

那时,我认为死亡都是小说、电影里的惨剧,根本不会发生在我家。可是,1977年的正月二十一,老爸的生命却定格在了他的48岁年华里。

爸爸出殡后,我哀求地问一病不起的妈妈:“您不吃饭,我们怎么办?”妈妈擦了擦泪,遂起身吃饭。从此,老妈既当爹又当妈,以柔弱的肩膀挺起了家的脊梁!让我不仅有饭吃,有衣穿,还能继续把书读。

现在,再来回顾,我依然无法确切地感知,47岁的妈妈,当年为了养大我们,到底是怎样走过那段艰难困苦的日子的。

…….此处省略一万字……

24岁的腊月初八,因为爱情,我剥离原生家庭,在营院里有了自己的蜗居,过上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大口吃肉,鸡蛋管够的日子”。我坚信,这是冥冥之中,老爸在兑现他的祈愿!

26岁那年的金秋时节,我喜获一枚健壮的男丁,儿子与我挚爱的老爸不仅属相相同,外孙的眉眼之间也颇有姥爷的英俊。我更加坚信,是老爸的恩泽让我的生命得以延续传承!

婚后的日子里,我这个远嫁的女儿,丝毫没有传说中的“对娘家的辜负”,而是竭尽所能地用一封封家书、一件件包裹对妈妈传情达意。有了电话后,更是利用每天早晨7点前的半价时段与妈妈倾情交流沟通。在倾诉与倾听中,我们母女有着了然彼此的懂得。

妈妈曾说,我隔山隔水喊“妈”的欢声儿,多过几个哥哥叫“妈”的总和。

2012年,我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姥姥“好男儿志在四方”的恩准下,携笔从戎,保家卫国。

2013年的农历七月十一,老妈早晨跟我通电话时着重提到:“所有的子孙中,鲁丹是我最放心的一个孩子。”这着实让我受宠若惊,欣喜万分。感谢老妈认可我的居家教育!但遗憾的是,姥姥没等看到外孙的后续发展。

当天中午,老妈就坐在自家马桶上安然仙逝了。妈,您可知道?当得知“妈走了”的噩耗时,我有多悔多痛,我悔恨自己在那个清晨,果断挂掉了母女倾情交流的电话。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那个电话能打到天荒地老……

爸妈,我从来不敢说,自己是父母最孝顺的孩子,但我敢拍着胸脯自豪地称“我是妈的知己,我是妈的闺蜜”;我是爸最贴心的同盟军。那年月,也唯有我敢偷东西给爸爸吃。但愿老妈听了别隔空揍我打我!

妈,最初失去您的日子,我有多孤独、多痛苦,不知您是否有所感知?我甚至想愚昧地屏蔽那个黑色的日子。我虽然很想知道您走当天所发生的一切细节,但却不敢与杜鹃聊及您当天的衣着穿戴、您仙逝前后的所有繁杂,我一直没有勇气一一去核实复盘。我几度幻想老妈还鲜活在老家的庭院里。

2014年农历七月十一,我的儿子鲁丹成为一名优秀大学生提干生,

2019年9月3日,鲁丹生日当天,他接到从外省调入广州的调令。

2020年农历七月十一,鲁丹重新回归生他养他的营院。经过八年的辗转,他终于当兵当到了家门口。

…….

2021年农历七月十一,我对着爸妈的照片,祭拜倾诉一番,告诉老妈,如今孔家大院的愿景都如爸妈所愿,户户富足安康,家家人丁兴旺!其间,略提了一下鲁丹买房缺钱。

9月12日的夜晚,轻易不入梦的老妈走进了我的梦乡。梦里,我回到孔家沟的知青点哥嫂的临时居处,老妈红着双眼,冷淡地推了我怀里的孩子一把,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脊背,与我没有丝毫温情。早晨醒来,就在我遗憾回味梦境的一刹那,四哥发来了老妈的照片,跟我梦见的老妈装束、发型一模一样。而这张照片后经爱人核实,是他带妈去深圳旅游时拍照的。可是,我真的没有这张影像的记忆。但是,就是这么巧合,我梦见了,哥哥就发来了。

更为神奇的是,鲁丹在13日上班后,便发来“我中签了”的微信,并在9月24日开盘,大赚了一笔。

爸妈,这么多的好事与妈妈的忌日巧合,我要说,这真的不是什么偶然,这是父母的泽福与护佑的一种必然!这无关乎迷信与信仰,只关乎父母的生命信息的蔓延,关乎父母人生愿景的兑现!

爸妈,说完我自己,下面我要简述一下我的弟弟!

我的老弟,他对“父亲”的形象,几乎是没有深刻记忆的,几次使劲儿帮他回忆,他也只是勉强能记起儿时与爸爸抢鸡腿的一个碎片。但弟弟却是父母所有孩子中,秉承老爸基因最强的一个:英俊帅气,文韬武略。

弟弟虽然是爸妈最小的孩子,却有着兄长的领导风范在传承家风家训。他自己花钱找名师名家,对爸妈留存于世的唯一一张合影进行了瓷板画与潮绣等不同版本的艺术再加工,为的就是让父母的影像在后人心中镌刻成永恒。

弟弟还精心为父母布置了一间陈列室:墙上挂着爸妈的艺术照,地炕上摆着妈妈用生命守护下的老物件炕琴(炕琴kang qin,并不是一种乐器,而是一种实用家具,是东北人放在火炕上,用来放被褥的)。

这个小小的陈列室,真实还原了妈妈故居的温馨与温暖。让我在这个远离故土的大都市有了“娘家”既视感。

爸妈,今天是我的生日,感谢父母赐予我生命!感谢父母对鲁丹的厚爱护佑!

惟愿爸妈在天之灵安好!祝愿孔氏家族兴旺发达!

此致

敬礼

不孝女:小敏子(昭凤)于生日之时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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