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普拉斯诗四首得一忘二 译最早读普拉斯诗1985年,然后读了很多年,研究她。翻译普拉斯也有很多年了,一直在修改,这里的译文,大多数已经有四个版本了。我自己都能看出我自己的进步。这是令我感到欣慰的。1954年的普拉斯(前男友拍摄)《七月的红罂粟》小小罂粟花,小小的地狱火舌,你不会施加伤害?你闪烁。我触摸不到你。我将双手放在火舌中。没有灼烧。看你这样闪烁,我感到心力交瘁,你多皱、清红,像某张嘴的皮。刚流过血的嘴。有血污的小裙子!散发我触摸不到的气味。你的鸦片酊哪去了,你恶心人的荚果呢?但愿我能流血,或者入睡!——但愿我的嘴能像那样嫁给伤痛!或者,你的烈酒渗入我,在这玻璃荚果中,变味、走气。但无色。没有颜色。1962年7月20日《夜舞》一叶笑容落进草丛。不可复收!而你的夜舞将如何丢失自己。在数学里?那么纯粹的跃起、旋转——它们必定永远行于世界,我不会全程干坐,清空各色的美、你轻微的呼吸带来赠礼、你的睡眠散发潮湿的青草味,百合、还有百合。它们的肉身不孕育任何关系。自我的冰冷皱褶、马蹄莲、虎纹百合,美饰它自己——用斑点,一摊热乎乎的花瓣。彗星们还有那么一穹空间要穿行,那么清冷、健忘。所以你的姿势一片片剥落——温暖、人情味十足,然后它们粉色的光滴着血、蜕着皮穿过天堂黑色的失忆症。为什么要塞给我这些灯,这些行星的坠落像赐福,像六边的雪花、白色落上我眼睛、嘴唇、头发,抚触着、溶化。无处可寻。 1962年11月6日The Night DancesA smile fell in the grass.Irretrievable!And how will your night dancesLose themselves. In mathematics?Suchpure leaps and spirals------Surelythey travelThe world forever, I shall not entirelySit emptied of beauties, the giftOf your small breath, the drenched grassSmell of your sleeps, lilies, lilies.Their flesh bears no relation.Cold folds of ego, the calla,And the tiger, embellishing itself--Spots, and a spread of hot petals.The cometsHave such a space to cross,Such coldness, forgetfulness.So your gestures flake off------Warm and human, then their pink lightBleeding and peelingThrough the black amnesias of heaven.Why am I givenThese lamps, these planetsFalling like blessings, like flakesSix-sided, whiteOn my eyes, my lips, my hairTouching and melting.Nowhere.6 November 1962《十一月的信》爱,这世界突然更改,变更颜色。早晨九点,街灯的光裂开,穿过金莲花的鼠尾籽荚。这就是北极,这黑色的小环带,长着茶色丝草——婴儿的头毛。空气中有一股绿,温软、可口。软垫般接住我,满是爱意。我脸颊绯红、温暖。我觉得自己可以很宏大,我就这样傻傻地幸福着,皮筒靴踩着踏着,走过那美丽的红色。这是我的财产。我每天两次踱步其上,嗅嗅不羁的冬青和它黛绿色扇贝、至纯的铁、以及古老尸骨的围墙。我爱它们。像爱历史一样爱着它们。苹果金黄,想象一下吧——我的七十棵树捧着红润的金球,在灰色的死亡浓汤中,数百万片金叶子,金属质地、没有气息。哦,爱啊,独身者。除了我,没人走进这齐腰的潮湿。这不可替代的金流着血、颜色渐深,温泉关的口。 1962年11月11日【译注】温泉关,也就是Thermopylae塞莫皮莱,希腊中东部一个山口、狭窄通道,公元前480年斯巴达与波斯人奋战失败之处。《孩子》你清澄的眸子是那绝对纯美的物件。我要把它填满色彩和鸭子,整座动物园的新奇,它们的名字你还在琢磨——四月的雪花莲,冰菇,小小的没有皱皮的茎,一潭水,里面的图像应当华丽而古典,不似这双手的扭绞不安,这晦暗的天花板,没有一颗星星。1963年1月28日【读译写诗 每日更新】译无止境,我简直永远和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