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叶丨行走在2017年……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不改鬓毛衰.”春节期间多少游子趁机返回家乡，走亲访友，睹物思情，执手相看彼此都变了模样。这变化有几多感慨几多惊叹还有几多喜悦。
十年之后，笔者也加入返乡大军，车行千里回归当初走出来的那个小县城小村庄。和很多人的故乡一样，我的故乡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没有什么名气也谈不上是人杰地灵所在之地，它只是豫南平原靠近大别山区的一个小县城，我们叫它息县。故乡很老，可不，它有三千岁了，可是我们无数次还是想回到这个老的县城；故乡很破，和那些见过的古城名苑相比它没有耀眼的光环，但每次回去我们还是会去看看那栋老城中心的息州谯楼。故乡很土，三千年前的这个名字一直叫到现在也没变个洋名，我们也一直这样喊着它没觉得有什么别扭。
当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后的第三年，我回了趟老家。妈妈用她的小三轮车带我到十字街朝北开了几步，一个正规的超市就开在冬青树下。虽然它只有两间街边门面，但具备了现代超市的脸面和规格。我们省去了到小卖部到菜场到水果店去一样样收集所需物品的烦恼，也少去了包裹的分量。随后几经变迁，这些超市从最初汇聚在老十字街到商贸街到北街一直到西亚商场，一个全新的大型购物中心从底楼超市到顶楼娱乐休闲的综合购物商场，直接提升了整个县城人民的消费水平并带动了新型消费观念。
家乡女性的手非常灵巧，走在街上随处可见漂亮的发辫，长长的辫子在这里有各种表现形式，堪比颜面。可如果这样的发型陪着一身大红大绿颜色夸张款式夸张的衣服时，这发型就变了味道。最初那些大方款式的服装多半在政府路上才有得卖，要去看顺眼的美女也要走路到这条街上。这条街道两旁种满香樟树，马路也宽阔，还有新修的护城河以及两岸垂柳，加上靓女帅哥的确是令人流连忘返的好去处。人们越来越多的提到这条路，它也变成了我们聚会的地标所在。随着大型超市和大型综合购物商城在新城和新的聚居地建成，一个看不见的潮流大网渐渐地将小城的色彩和服装改换了模样，现在即便走在小巷里也不用担心再遇到夸张的服装或夸张的口红了。
不仅人们的着装在改变，小城的着装也在改变。这变化要从第一个正规的红绿灯说起，第一吃螃蟹的红绿灯经历过多少委屈很多人都记得。第一，它倔强地立在政府路和商贸街交叉口，不管东西南北的车流如何非议。第二，它使得许多交警为之守候，和整个县城的随意行车作斗争，多少眼泪和唾液为之纷飞。第三，它不仅自身穿着黑白条纹服，还强行将这个黑白服推广至各个显眼的街道中心位置，所有的自由随意都有了约束。现在不论哪个交警站在这个红绿灯下的中心台上都不再被贴上特殊标签，因为现在这个红绿灯和其他街口的红绿灯一样普通。红灯停绿灯行，现在连三轮车都乖乖听红绿灯指挥了。你看它得意得像个将军，可不是，它真是个将军呢。
物质生活的改变背后是精神生活的改观，我们可以改造一个世界，但感动一个世界或更改一个观念是很难的也需要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在淮河两岸随着柳树发芽就有了动静。最初是街道两边的垃圾桶闻风先动，看着楼房林立看着满街顺眼的帅哥靓女，那些垃圾开始不再随意满地跑，自觉地跳进了垃圾桶。接着是电线杆上的牛皮广告，包治百病祖传秘方在太阳下经不起揭露也消失不见。不知道几茬荞麦青青之后，农村里那些触目惊心不雷人不罢休的标语像是随着泥巴屋的倒塌一同被淹没。像是有一场飓风吹过，满大街的三轮港田蹦蹦车不见了，路边随意支出的摊位也不见了，马路变得跟洗过的脸一样亮堂堂的，听说这场风一个月前刚刮过。
想见的但又最害怕的是家乡人的实诚，招待朋友头三尾四有白酒不醉不休，陪同好友麻将扑克一起上不眠不休。不记得第一个写着咖啡屋的店在哪里，但休闲开始有了新的去处，接着是茶馆，虽然不具备书香味的茶具茶道但可以喝茶品信阳毛尖聊聊天。夜里最热闹的是千佛庵路东侧，正规的卡拉OK使得聚会和招待朋友有了不一样的方式。亲戚开始问我哪里有好毛笔，我们的话题中也谈起跑步健身。同学的红酒也越来越有名气，因为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真正的葡萄酒能降血脂软化血管。我也跟着开心，因为已经不需要为白酒担心不需要再为熬夜头昏。
不知道那一年的春风留驻小城多久，也不知道有多少春风为之停留，在每一次归程中都看到不一样的小城，一如小城每一次看到不一样的游子。游子有了云游的深厚，小城有了焕发的容颜，这容颜越变越年轻。
人们谈起即将改变的教育体制，学前班将要取消了，六年级也会成为过去式。新型幼儿园正在悄然兴起，小城的书店也成为孩子们喜爱的去处。从基本做起从娃娃开始改变，这真是令人兴奋的消息。这个春节我没有去城郊的森林公园也错失了息夫人纪念馆，听朋友们说非常棒，那些照片让人心动，容我留着那些遗憾，想着下一次的惊喜。
这一年的春节没有遇到小城雪花，但我遇到了小城的春天，它渐渐融化了这个小城也渐渐融化了游子的心田。小城在不断改变不断进步，那是很多人的付出和心血，当我们渐渐长大渐渐明白了这其中的艰辛和努力，也渐渐理解故乡并为之欢欣。这变化鼓舞着我们并激励着我们，也许不能为它做些什么，但我们想为它祝福，就像祝福自己的母亲，希望它一直健康长久，充满活力。无论在哪里，我们能做的是加倍努力，就像妈妈放飞的风筝和蒲公英种子，在异地生根发芽，带着小城的印记长大开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开始越来越想多回家看看。
作 者 简 介
禾叶，原名张秋华，祖籍河南息县。军校毕业熟练德语英语，曾任翻译及德语教师，现居上海公司职员。作品多散文、诗歌。作品散见于中国诗歌网，散文网，行走散文作家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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