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嗣德——中国水墨人物画

水墨人物画在当下的历史进程中,已从传统的视觉观念与审美表达都发生了相向的文化漂移感,似乎与传统的水墨观念发生了冲突与分裂,其真实的水墨源流,无论是语言的形式和水墨的本质,本土的母体绘画精神和文脉根植尚在,只是形式的表达和观念的思考,使形式更靠近了这一时代的社会与文化的现状。中国绘画传承中重文化内涵,重意境表达,重形式语言,以己身的个体对国家社会的发展变迁而使得形成一种文化的担当。形成了一种中国人特有的诗境的浪漫与现实的苍凉,这是一种民族文化的特质性。

《花》 秦嗣德 15x15cm 2020年作

20世纪以来的中国绘画历经几代艺术家的探索,通过多元的形式呈现了中国画的时代属性,在整体发展中,人物画的进程犹有先别。当代人物画的发展,无疑是东西方文化观念的相交而变生的结果,这变化是自然而然的,所益处,即是西方造型手段和绘画理念的融入,使之,在现代水墨人物画创作中深得其用。在一个时期人物在表达上有了新的视觉感受,但同时也产生了中国画语境表达中的夹生气,而二者的统一完美,尚需时间和过程,使之民族属性美学品质的纯粹性。传统水墨是在构造一种品格和情操,是一个精神空间的释怀,现代水墨则是建立在个人的体验当中,这种体验与经营对传统的乡绅文化、现代的都市文化、西方文化是处在一个矛盾的交织中,形成一种个性表达的理解与张扬。

秦嗣德《压》 15x15cm 2020年作

中国人物画在近现代的发展进程中,写生推进了人物画创作的表现深度,生活的元素在写生中呈现了其地域性和民族性的艺术表达,写生的过程使艺术的表达更具主观的思考和文化的自觉意识。写生具有现实主义的表达,也有浪漫主义的抒怀,对一个时代的表征,它呈现了现场感与当代性。倾诉着绘画的本始与朴素。

《山歌飘远》 97X179CM

写生无论以何种手段介入,它都是独立的、无法重复的一种视觉主张,或简、或繁、或具象、或抽象,写生都是完美的创作过程。艺术的本质就是对人性生活的看法与表述,中国画的笔墨是一种文化的传承。而不是技法的延续,技法是技道之间的一个转换形式的提炼,不同阶段对技的理解有不同的解构,它从最初的艺术视觉表现到最终生成一种对精神的释怀与思考,生华成一种文脉品质。写生即是这一过程的践行。写生具有独立的文化思考,具有造型和技法的原创性,艺术的样式、格调、品质,都是艺术家心性的揭示,写生中主观与客观相对协调并高度统一,技依于道,使造型形成一种流畅的表达语境。写生的作品充满了倾诉的激情和生活的现场感,客观与偶然,扩张了笔性与水墨语言的表现力,彰显了中国水墨人物画独特的艺术特征。由此,经而不停的往复之中,写生贯穿于创作的根脉深处,既而写生与创作同脉而生,一脉而存,形成绘画表现的各项主张,使之达到绘画的高度自由,写生实乃创作之必然。写生是一个把造型和笔墨在内心柔和的过程,也是一种心境和学养的体现过程。

《心若有悟身心一体》 70X35CM

中国水墨人物画的发展,在现实主义的表达阶段,没有达到其追求的深度与文化的崇高,现实主义表达语境仍有致美的空间延伸,现实主义根植在极其朴素并纯粹的自然形态中,关照在当代现实生活中所有层面。从一幅独立的写生作品中通过人物本身所处阶层和生活状态,揭示出这一层面的内心形态与社会的关系。一个个体人物,是一个层面,一个层面即一个社会,一个社会在不同层面的体验下,即是一个时代的现状与风气,人物画的写生实乃目识心解的转换过程,从生活的元素中生成造型,水墨语言,并有着独立的视觉和语言的表达方式。

绘画的人文传达也便是当代艺术所要留给时代的史料考量。艺术的当代性并非完全取决于形式与观念,至要的恰是艺术在一个时代所呈现的一个主体完整的社会进程。让艺术去承担史诗般的担当似乎是夸大了艺术的本身,它是以个人的学养与经历堆积而成的一种个体的独立释怀,因经历与修养次第不同,见解的表达变得多元。

秦嗣德《別一一逆行者》 8尺 2020年作

中国的文学艺术一直是由个体人生的经历而引伸到的家国情怀,个体的表达占有重要的色彩,这也是东西方文化观念上的不同。现代社会是一个充满了巨大信息量的群体空间,在网络时代,似乎每个人的私享空间越来越小,甚至没有了隐私,信息的传达中泥沙俱下,这必然弱化了文学艺术的初始之心。中国绘画的时代属性正在生成新的扩张与表现,水墨的语境也从传统的纯粹中走近了现实生活,完全脱离了中国传统绘画属性的现代水墨,未免落进空有观念缺乏内涵的形式表现,尾随西方当代艺术,水墨图式化,缺失了对传统中国画根性的理解与手持过程。而伪传统的始作俑者,举起传统大旗,呼唤着中国画的传统性,然而,自己作品呈现的却是与传统貌合神离,用传统的技道嫁接了当代的山水花草,使得中国画表现乱象杂生的枯绝之境,已不是中国画传统意义上的脉相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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