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水悠悠》连载】孟宪洲丨删不掉的记忆
删不掉的记忆
作者/孟宪洲
自打有了两个女儿以后，生活变得越发艰难，为了生计，也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和水平，每月单靠我45元的工资那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1988年，我倡导妻子经营毛线，做个小生意，聊以度日，从此便有了开封相国寺里进毛线肩扛背驮的镜头。直到1991年我从老家搬到了保安镇上，开始搞粮食收购，因为我帮不了忙，这种活不是女人干的生意，妻子便与朋友合伙开了一个服装店，我非常赞成，亲自为店起名写招牌。经营形势倒也可以，但后来合伙人嫌太捆绑人，便撤股了，妻子就接了下来，后来又换了店面，扩大了经营规模。
于是，便有了帮妻子去郑州二马路、西平、武汉汉正街进货的一幕幕。那时候，我在政府工作虽然很忙，但我会腾出一定的时间帮妻子一把，特别是在她外出进货时，为了不把店门关上，我就亲自当上一天营业员，为的是支撑着门面，不受影响，到后来才不得已雇了人帮忙。
眼看保安集镇服装店一家接着一家开了起来，生意变得十分萧条。于是我和妻子商量，放弃服装经营，转行从事打字复印电脑部经营，1996年在保安街率先第一家开了打字复印部。1997年之后又兼营了饲料，生意一天天好起来，收益也算可以，基本上能顾得上家里开支。
为了多种经营，增加家庭收入，1997年伯父去世前还帮助家里解决困难，虽然70多岁了，但还是闲不下来，与几个老汉一起开馍店，专门加工锅盔馍，这种馍在当地享有盛名。直到1997年伯父病倒，才放弃了做生意。
为了能够招揽打字复印业务，1998年，镇里响应县里号召，搞全省扶贫开发，要求每个贫困村编制扶贫开发规划书。说实话，当时村里秘书没有几个能够编写规划书的，于是，许多村的干部找到我，请求为他们编写扶贫规划书。就这样，一是碍于情面，二是也为了增加业务量，便接受了这个份外任务。白天干好政府分配的工作任务，晚上挑灯夜战，一连一个多月，为20多个行政村编写了扶贫开发规划书，自然而然也给妻子揽了活，增加了收入，可是把我们也是累得筋疲力尽，无精打采。
为了生活，再苦再累，无怨无悔，仗着年轻力壮，从没有退缩过，总是充满生机和活力。
为了增加饲料销量，同时也确实从全镇养殖业发展出发，在征得镇政府主管领导同意后，请求饲料厂家派技术员、专家，来镇传授养殖业技术。2001年、2002年，按照叶县“北菜、中粮、南畜牧”的发展战略格局，正是大张旗鼓地掀起山区丘陵乡镇畜牧养殖业的热潮。我也借势为保安养殖业助力，做好后备支撑。由于厂家技术员上门服务，精心指导，才使保安镇的畜牧业有了快速发展，2001年、2002年、2003年，保安镇连续三年被县委、县政府评为“畜牧工作先进乡镇”。
尽管如此，有人在镇领导跟前还是告了我黑状，说我利用职务之便（因为我当时是保安镇党政办主任）谋取私利。我淡然一笑说：我行什么私了？谋什么利了？不就利用一下政府的会议室，召开一个养殖大户的会议，传授养殖业技术，让农民掌握了养殖技术，发展了养殖业，增加了个人收入，又为政府增了光，添了彩，除此之外，我让政府受损失了吗？政府不花一分钱，却推动了这项工作，这难道有错吗？领导听我言之有理，随不了了之。
这仅仅是智力方面的投入，其实出力流汗的体力活也没少干。记得当时购进饲料，货车总是半夜三更地回来，夜里去哪里找搬运工，我和妻子在司机的帮助下，常常肩扛背驮，一卸就是七八、十来吨，可想而知，平常不怎么劳动的人怎么能够干这样的体力活？尽管如此，这活一干就是十来多年。
即使2004年我调到叶县工作以后，每逢周六周日回到家里，还是照样肩扛背驮为养殖户送饲料，每次20多袋，先一袋袋地装到面包车上，到养殖户家里还要帮助一袋一袋再扛到屋里，寒来暑往，春夏秋冬，直到2012年……
1990年我从乡下搬到镇上。县乡村为了落实“一平二调”政策，在二村六组的地基上为我家划了一处宅基地，我白手起家，一个砖头蛋、石头蛋也没有，一切从零开始。挖好地基后，我雇人从老家河滩里拉来鹅卵石，用混凝土浇灌作为地基，在许南公路上领回卖砖车，一车车卸到建筑工地，就是这样，白天不请假，见缝扎针，一边工作，一边购料建房。当时正值三妮儿出生，妻子帮不了我，我白天购买建房材料，晚上睡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看场看料，从农历七月初九动工，到十月初，一个独家小院全部建成竣工，十月二十六那天，举家从泽河搬到镇上新房里。虽然第一次住进混凝土结构、漂亮的独家小院，彻底结束了风雨天为房子遭灾的后顾之忧，但其中的艰辛，难以言表。原因是下点苦力，操点心也就罢了，还有个别群众出来阻止，理由是我的老宅归公了，公家应该给群众补偿，才能给我划新宅，村组开了一道道会，我也是瞌头拜门地逐户求情做工作，最终没有阻挡我建房的步伐，毕竟国家有政策，胡搅蛮缠是没用的。但是这从中的搅和却给我平添了不少麻烦。
2004年进城后，身无分文，我带着一床铺盖和两箱子书在叶县安了家，先后四年租房两次，后来从亲戚处买了一处宅基，又借钱盖了三间平房，并把即将倒塌的三间破瓦房修缮一新，从此也算有了藏头的地方。
2015年秋，说这块地皮要开发，为了怕再次“串房檐”，便又东讨西借凑了十来万块钱交了首付，订了套房。如今，连车库、地下室几十万元，都是求亲靠友帮助接济，落得债台高筑，实期望老宅开发给予补偿可以缓解困境，但一等就是六年！老宅子依旧躺在闹区无人问津，于是我们便背负沉重的债务，艰难的生活！
但这一切我们从不向外流露，更不会挂在脸上，因为，那样没有一点用！只有坚持！只有拼搏！天无绝人之路！
今年年届六旬，但我却不服老！许多朋友劝我该歇歇了，可以静静地安度晚年了！我不以为然，我要再拼上五七年，甚至十年，我要再赌上一把，不仅改变目前窘境，而且我真的想帮帮女儿们，虽然她们不说，我不问，但我心如明镜，她们单打独斗在省城买了房，还要养孩子，供孩子上学，其中艰难可想而知！我没有为她们三个助力，内心十分愧疚，这一切每时每刻都在象蠕虫一样咀噬着我的心，倍受煎熬！但她们不一定能够理解，可能认为我没有责任感，可能认为我不以为然！其实她们错了。我经历了父亲不负责任的伤痕，我不会重蹈覆辄，再犯同样的错误，但是目前我真的无能为力！
在她们上学读书期间我该做的都做了，包括对她们的母亲。可是，有许多内情她们并不知道，我也不想说明，看见的不一定真实，看不见的不一定不存在！或怨或恨都由她们，我只有做好我自己！只求付出，不求回报！如果天不负我，我定会不负任何人！
作者介绍
孟宪洲，亚圣孟子第七十二代嫡孙。笔名：丑牛，号：黄城山居士，农历辛丑年六月二十二出生，毕业于郑州大学中文系，本科学历。高级书法师，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法学会会员，河南省黄庭坚书法艺术研习院院长，河南省诗词学会会员，平顶山市诗词学会副主席。叶县政协委员。
从事书法创作40余年，参加过全国、国际书画大赛百余次，在泰国、日本、加拿大、台湾等国家和地区书画大赛中多次获奖。2016年12月在湖南长沙举办了首届个人书法展，成为第二位在湘办展成功的中原书法家。之后参加了北京、徐州、绍兴等地举办的国内、国际书画展，均获殊荣，受到业内人士的广泛关注。《人民日报》、香港华人台等20多家媒体相继报道。被国家权威部门授予“当代最具影响力书法家”、“中国百杰书法家”、“世界儒学书法大师”等资格称号。有大量作品被国内外收藏家、商家、友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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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婉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