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伟望 | 我爱秋天——李郁葱、胡人诗歌茶话会
我爱秋天
——李郁葱、胡人诗歌茶话会
文/袁伟望
9月,正是秋日。秋日多思,诗人多情,秋思日子多情诗人举行茶话会,主题自然设为“我爱秋天”,既应秋景,又表达诗人情谊。时间9月6日晚上7点,地点宁海县图书馆沙龙室。投影屏幕上显示“我爱秋天”主题,长方桌上摆放矿泉水、秋果:橘子、冬枣与红红小番茄,边上放热水瓶与茶杯,营造了茶话会“茶话”氛围。
茶话会由宁海县作协与现代诗社举办。县作协主席阿门,介绍了两位出席茶话会的诗人给大家认识。阿门说,天下诗人是一家,两位诗人都是他的朋友。诗人李郁葱,余姚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杭州。1971年出生,1991年发表诗歌作品。阿门举举手中的《山水相对论》:“这是李郁葱的诗集。”刚刚《十月》又发表了李郁葱的一组新诗。诗人胡人,本名肖向云,湖南衡阳人,浙江大学中文系毕业,有诗集《上升的火焰》《欢喜地》等。以前组织野外诗人雅集,以在杭州生活、工作、学习的青年诗人为主,很有名。办了一本高质量的民刊《野外》,编辑出版野外诗人诗选多种。阿门说,他曾住在诗人李郁葱家里,与李郁葱深夜长聊诗歌,是非常好的好朋友。此次是两位诗人因疗休养来宁海,就特意邀请过来与大家见见面,聊聊大家关心的诗歌、诗歌创作,以促进作协现代诗社诗歌的创作。这样一说,诗人与诗人之间的陌生感打破了,茶话会气氛立马就显得融洽活跃起来。阿门说,今天的主持人是陈剑飞。
主持人陈剑飞顺势说了茶话会的目的:让来自杭城、活跃在当下诗坛上的著名诗人——李郁葱、胡人——说说当下的诗歌,给生活在小城里的诗人们开开眼界,并请诗人指点我们现代诗歌的创作。在诗人们热烈欢迎的掌声中,李郁葱先“聊”,先茶话。
诗人李郁葱(左)与胡人(右)
李郁葱说,他与宁海是有渊源的,除了诗人阿门,还有宁海的《早春》,诗人陈剑飞。李郁葱以诗为桥,还认识了宁海的著名诗人潘志光与如意公司总经理储吉旺。他说,他了解宁海现代诗歌创作达到的水平。宁海的潘志光、陈剑飞、阿门,他们很早就都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诗歌早就发表在《诗刊》《人民文学》等大刊物上,他们还都有自己的诗集出版,他很羡慕宁海有这么好的诗歌创造环境与成绩。李郁葱说,过去作品发表很难,不像现在网络发达,随时可以发表。李郁葱热爱诗歌,最早开始创作时,还有些狂热,一边拼命写诗,一边到处搜寻能发表诗歌的地方。宁海的《早春》不知怎么地就在那时进入了他的视野。当年陈剑飞正主编着《早春》。《早春》不仅发表了他的诗歌,还给到了他2至3元的稿费。李郁葱笑着说:“《早春》那时就是有稿费的?稿费,在那时,对我也是相当重要的。发表又得稿费,这种激励是多重与多方面的。”
话,说着,聊着,渐入佳境。李郁葱谈了诗歌创作与发表等诸多诗人们关切的问题。他说,他的诗后来在坚持中走了出去,最早发在《花城》上,后来发到《人民文学》上。当初全是手写稿,一首首坚持写作坚持投稿。他的诗歌有了这些大刊物的发表鼓励,诗歌写作热情更加高涨,也就越写越多,发表的也就越来越多。他要大家相信,刊物的编辑大部分都是以质论稿的,写出真性情的作品,发表是完全有可能的,虽然有人情稿、有关系稿,发表很难。但要这么想,有些时候作品不能发表,可能会是审美趣味的不同,或真还没有写出诗人独特的心情感悟,是真入不了所投刊物编辑的法眼,这时就可另投其他刊物。
诗人李郁葱在茶话会上讲话
《北岛诗选》里那些诗,可以学习,可以体悟。李郁葱说他写诗有大量阅读的积淀,有国内外诗人的影响,他觉得自己的诗有很传统的一面,但有人就认为他是属先锋派的。他很喜欢俄罗斯的诗人,那些诗人与诗歌滋养了他,让他的诗有时代性,也展现着很传统的一面。他强调了诗歌是“一直在的”,对诗歌要有持续的热爱,就像诗人潘志光的创作,那么大年纪了,诗心、诗情永远不老,诗歌就永远在他那里“存在”。诗歌要写出诗人自己对世界的独特观照,不随众,这个非常重要。“好的诗歌保留了对这个世界最初的热爱,这个热爱对写诗非常非常有趣、有意义。”
茶话会活动现场
当有诗人问起爱情诗,李郁葱说:“爱情诗,我没写过。”他接着说,所有诗歌的感情都是要有所收敛的。诗歌可以这样写,也可以那样写,诗歌是朴素的,诗歌要回到心灵,诗歌要表达人类共同的关切与情感。爱尔兰诗人叶芝,是20世纪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导人,对英国诗歌的发展产生过重要影响。叶芝的诗,是智慧之诗。叶芝后期诗歌的风格更加朴实与精确,口语色彩也更为浓厚。诗歌即便是俚语入诗,也是完全可以的。叶芝后期诗歌创作,更多取材于个人生活与当时社会生活中的细节,以表达某种明确的情感和思索,譬如叶芝的《钟楼》《盘旋的楼梯》等。诗歌是“自我与灵魂的对话”,诗歌写作的目的是在打动人、打动人。
写出作品有发表的欲望,这很正常,但要学会等待,有些稿子投出去后,等个半年一年也很正常,尤其是一些大刊物。李郁葱说,他的一些作品有时发得很快,这个月投出去了,下个月就发了;有些作品也是要等很长时间,有些还等到自己都忘记什么时候投的稿,后来却被发表出来了。阿门插话说:“是的,我的好多作品,都是后来在网上搜索才知道发出来了。”李郁葱说,对文学,对诗歌,都要讲究“热爱”,热爱也可说是诗歌的灵魂。诗歌创作可以有偏好,但也要有一些底线要求。情感在积淀与沉淀,诗歌作品也要有沉淀的过程。诗人,写出真正好的诗歌作品才是最最重要的。
诗人陈剑飞在主持茶话会活动
主持人陈剑飞感谢了李郁葱,也不多话,就直接请诗人胡人直接开聊、茶话。
胡人,聊诗歌时间相对简短。他说,时间留给大家相互交流,在这个难得的秋夜。胡人年轻的时候,对诗歌可以称得上爱的“狂热”,真正的狂热。在浙大读书的时候,他是学生群体中诗歌协会的主席,组织诗社活动不遗余力,几乎与诗歌不眠不休,有些时候一天会写出好几首诗。胡人主要向我们深情回忆了“野外诗社”的创办情况。胡人说到了“野外”诗社的六位创办者名字,除胡人外,野外诗社创办者还有江离、炭马、飞廉、古荡、楼河等。这些名字,肯定不是诗人的本名,但这些名字本身却都是富有迷人诗意的名字,让人不禁有诗意想象的名字,譬如“飞廉”,“飞廉”最早出现在《楚辞·离骚》:“前望舒使先驱兮,後飞廉使奔属。”“飞廉”是汉族传说中的鸟身鹿头或者鸟头鹿身的神怪,取名“飞廉”的诗人,又会是具有怎样一颗神性“诗心”的诗人呢?
胡人说到了2001年9月的那个电话。我录他的原话。9月的那一天,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久的我,突然接到江离的电话。他问我还在不在写诗,什么时候有空聚一下一起做点事。江离的来电让我惊讶,也让我欢喜。他说的“一起做点事”,就是办民间诗刊,这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是高一时开始写诗的,到了大学时,我就对自己说,毕业后要继续坚持写诗,有机会的话,要办一本诗刊(我在大学创办过《行走诗刊》),但我没有想过办刊物的时间表。因为办一本刊物,靠个人的力量是很难的。而江离的这个电话,使得《野外》诗刊提前在杭州诞生。我们经过精心准备,向我们认为的“优秀诗人”们约稿,在2002年12月,推出了40多位70后的诗人的诗刊《野外》。《野外》是民刊,是自费印刷的,第一期印刷出版了1000本。大16开本,封面彩色印刷,168个页码。诗歌完全按照我们自己的审美标准选稿,即便是约稿,不符合我们审美标准的也不选用。我们追求诗歌与印刷的高质量。《野外》推出后引起了反响。有诗友收到刊物后出语爆粗,却是深情:“他妈的,太牛逼了。”我们坚持每月聚一次,坚持了70多次,10周年时,我们搞了个活动,出了诗集。我们坚持唯作品论,坚持“在种种喧嚣中保持内心的宁静和精神的自省,剔除与诗歌本身无关的因素,潜心修为,不事张扬,促进诗艺的发展,复活诗歌精神”。
诗人胡人在茶话会上讲话
胡人说到了坚守原则、办中国一流刊物,胡人强调诗歌要抒发情感,要凭情怀去抒写。《野外》的高质量,也引起了杭州市文联与浙江省作协的关注,引起了全国青年诗人的关注,后来有了“野外”诗群,2016年有了自己的活动基地——挂牌在运河边的拱宸书院,举办了纪念诗会。胡人说,他现在集中精力编刊物,不断地推出年轻的“优秀诗人”。自己仍写诗,诗只要自己喜欢就好,诗发表不发表,对他来说,已没有什么关系。胡人说,宁海有良好的文学艺术传统,有方孝孺,有潘天寿,有潘志光、陈剑飞、阿门,现在作协外又成立了现代诗社,有这么一批热爱现代诗歌的诗人,现代诗歌的传统一定会很好地得到发扬。
诗心相通,诗人感应。诗人李郁葱与胡人“聊”后,主持人陈剑飞拿出自己写的《致李郁葱》朗诵起来。或许是主持人开了个好头,参加茶话会的诗人们按捺不住自己的学习热情与追求进步的强烈愿望,各自拿出自己的作品(多在手机里头),分别请两位诗人点评指点。这场面,是难得有的“热烈”。争着听诗人对别人诗作点评频频点头的,是冯雪静等人;围着要与诗人合影留下微信以待以后联系的,是林海燕、薛静雅等人;听到点评“成熟老练”让出位置退下来后,口中反复念着“老练”回味的,是有些年纪的“老”诗人……我看着这场面很是开心。我爱秋天,现在的我,也爱诗、爱诗人了。宁海诗人的诗心,此刻是真正被李郁葱与胡人的诗情“激荡”起来了。
袁伟望,出生于宁海。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宁海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宁海县徐霞客研究会常务理事、学术主任委员。著有散文集《记得香花山》《山水间.宁海》《勿忘乡愁》;长篇纪实报告文学《春到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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