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如菊也盈香
光阴飞逝,又是一年秋来到。炽热的暑气,被秋风吹散到天际了。走出家门,凉意袭身。
想要沿着小城的景观河走走,顺便练练声。也许是长年坚持写作的缘故,无论走到哪里,我的眼睛都充满着好奇,无论看到什么能够触及我心的事物,都会停下脚步。
走在小区居民楼后边空地的路上时,突然有东西自天空坠落下来,东西掉到地上蠕动着,定睛一看,是一只鸽子。看个头和模样,这是一只小鸽子。鸽子在地上挣扎着,仰身,侧身,侧身,仰身,两只脚不停地踢蹬着;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站起来,更无法飞起来。
是受伤了吗?近前细看,没有发现任何伤处,那为何是这般模样?心儿揪着,但毫无办法。路旁有人说,可能是吃了拌了毒药的麦粒儿,中毒了。也许是真的中毒了,鸽子眼睛里的惊恐,慢慢转换成了呆滞,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弱......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奈,那种痛,无法言表。我只有默默走开。
来到景观河上游。站在河上一座小小拱桥上,居高临下那么一望:朝阳朗照的秋水,如镜般澄澈,映着两岸已染秋色的树们。水哗哗流淌着,仿佛把我刚才遇见那只垂死的鸽子带来的忧伤冲淡了许多。沿着河道,边走边赏各色秋树,秋草,秋花。
秋树,大部分叶子已经开始泛黄。那种紫叶树上的紫色叶子,失去了春夏时的油润,陷入老境,显得非常干瘪,没有了生气。春夏秋冬,四季转换,时序变迁,生长与衰老,铁定的自然规律,天地间万物,都是避不开,躲不过的。
一种不知名的树,叶子已然斑驳,边缘焦枯,有些已经摇摇欲坠,若是有大一点的风扫过来,就要蝴蝶般飘落下来了。是树上挂满的红艳艳小果子吸引了我。这些小果子,攒成一簇簇的,在阳光下俨然莹润的玛瑙珠子。我仰着头,贪恋地站在左边看看,站在右边看看,站在正下方看看。
怎么?你想摘下来尝尝?爱人不解。
不是啊!我是欣赏它们在不同光影下的样子。我有些嗔怒。
我苦于自己不是画家。没有办法像画家那样能够用高妙的笔法,把自己看到美丽瞬间描绘出来。我唯一能做的是,用手机把它们拍下来。但有时候手机无论怎么拍,都拍不出某些事物在特殊光影下的某些瞬间。所以,每逢这样的时候,我总是要不停地看,不停地看,试图把它们刻印在脑海里。
秋草,大概是一直有滴灌带供着水的缘故,还绿着。草儿,一直是我所敬佩的。有点阳光,有点水,有一抔土,它就能活下去,甚至活得健旺。
树下的一丛丛雏菊正盛开着。小小雏菊,随风摇曳。其间,有不少蜜蜂乐此不疲地飞来飞去,它们,在一朵花停留一会儿,飞起,又在另一朵花上停留。大概是太忘我了,蜜蜂们并没有察觉到,我正弓身低头悄悄注视着它们。它们的翅膀,在阳光下闪动着,上面的纹理清晰可见。
我知道,这是我难得的机会。我轻轻拿出手机,把镜头对准了这些勤劳的小东西。我要拍蜜蜂在花朵上活动的视频。这样的视频,可以成为我诵读经典美文的背景展现。前几日,夜走小城明珠湖拍摄的视频,作为背景展现,被前来听我诵读的朋友盛赞,我呢,也为能宣传我们边疆小城石河子尽了一点力,而小小得意了一下。
眼前小小雏菊,引动我无限遐思。
这是陶渊明的菊花吗?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派悠然自在。
这是黄巢的菊花吗?他说“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梦想着自己能够成为掌管春天的仙神,要使菊花在春天与桃花一起争奇斗艳。
这是林黛玉的菊花吗?林黛玉面对菊花咏叹“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林黛玉是把菊花奉为能够倾听她心语的知音了。
这是李清照的菊花吗?她说“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菊花的香盈满她的衣袖,菊花的香也盈满她那颗饱经沧桑的心。李清照,一生坎坷跌宕,但从未失去她对生活的热爱。
我想,我这颗经秋的心,能盛得下忧伤,装得上美好,也会盈满菊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