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小说之王”麦家|《风声》:历史没有真相,只有故事

2009年,由华谊兄弟出品,黄晓明、周迅、李冰冰、苏有朋、王志文等人联合主演的电影《风声》正式上映,这部电影全年票房达到2.25亿,票房榜排名第七。豆瓣评分至今高达8.2分,而当年,在电影院看完这部电影的我,回家后激动的在qq空间上更新了一篇日志《风声,只为信仰》,洋洋洒洒几千字,抒发着我内心的激荡之情。

后来我买了《风声》这本书的原著,看过之后,我才发现电影所呈现的,连书中1/3都不到,相比原著,电影实在显得太过简陋粗糙,漏洞百出。以至于我看完书后怅然若失了半天,为自己之前太过容易激动而有些小小的懊恼,但另一方面,我对作者麦家佩服的五体投地,加之我本来就酷爱悬疑小说,所以后来麦家的《刀尖》、《风语》、《解密》都被我一一收入囊中,当然,去年火爆全网、畅销百万册的《人生海海》就更不在话下。

一晃十年,我拿到了《风声》的修订版,于是翻开这本我已经看过的小说,再次重温了一遍。十年前我最感慨的是作者麦家的写作功力,在他的带领下,我完全丧失了智力,一路跟着他前进。高潮一浪高过一浪。合上书,我不由骂了一句脏话:这个麦家,写故事的水平也太牛掰了!

还记得第一部落下帷幕的时候,我就像刚看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电影——刀光剑影逐渐平息,谜底揭晓,一切落下帷幕。然而,待我翻到第二部分,一开头就被完全震慑了——那个我以为已经讲完了的、有头有尾、逻辑清晰的故事,竟然还有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我的天呐!一时间心跳如雷,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我没有停留的将第二部狼吞虎咽。

看完第二部,我有点怅然若失。什么是历史?什么是真相?同一个故事,由不同的人讲出了截然相反的版本,更为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当年故事的亲历者,我的天呐!我到底该信谁?

都说一个人如果在同一块西瓜皮上反复跌倒,那就太笨了。事实上,我又被麦家“诳”了一次,但是我输得心服口服。在第三部,还是这个故事,麦家给出了第三个版本——由他作为整个故事的采访者,以第三只眼描述的“客观”版本。

一个“密室里抓内鬼”的谍战故事,麦家用了三部,从三个角度进行了讲述,每一个版本都严丝合缝、高潮迭起,而我作为一个读者,好像智商完全成了负数,被他牵着鼻子绕来绕去,思索着最真实的版本。

但是,没有答案。

这就是十年前我第一次看麦家小说的印象,可以用“被骗了还帮人数钱”这个并不恰当的比喻来描绘我当时的心情,虽然我被作者“耍”的团团转,但内心却由衷的佩服麦家讲故事的能力。这是一个优秀的小说创作者的深厚功力,这种对故事节奏的把控、语言情绪的调动让我瞠目结舌。

十年后,我再读这本小说,因为故事情节和悬疑谜底早已知道,所以这一次我更惊讶于麦家对人性和心理描述的深刻——也对,一流的小说从来都是披着故事的外皮,讲述的却是永恒的人性。作者就好像隐藏在文字背后的军师,利用眼前的故事,表达自己对于人性的解读。

让我印象最深刻是真正的”老鬼“李宁玉性格的复杂性。作为卧底,她有着超一流冷静的头脑,临危不乱的气质,更是洞察人性的高手。她的敌人同时也是战友,国民党卧底顾小梦,虽也长了八面玲珑心,却在李宁玉面前完全败下阵来。她眼神里稍微划过的犹豫和恐惧,都被李宁玉死死抓住,最终正是她帮助李送出了情报,完成了李宁玉誓死也要保卫的任务。人性与心理的对决,简直绝了。李宁玉忽软忽硬,忽而寸步不让,忽而涕泪滂沱,正如顾小梦所言:”她就是个妖精”。

然而,顾小梦对李宁玉呢?又是什么感情?塑料姐妹情?当发现自己竟也是李宁玉利用的对象时,估计就烟消云散了。那是什么?作者没有明说,但是顾梦对李的”爱“却是根本藏不住的,李宁玉的断齿梳子、一绺头发、白帽钢笔、一张照片,全都被辗转到台湾的她,小心翼翼的保存着,甚至顾小梦下嫁李宁玉的哥哥潘老,也极有可能是因为她爱着已经死去的李宁玉。

所以,拔掉窃听器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永远也不可能呈现在世人面前,那些不被世人所知的,被知情者所想想封存的,恰恰是人心深处所埋藏的,每个人都有不想为人知的秘密。

在看电影的时候,我看到是信仰,读小说的时候,我读到的人性。而后者,因为过于复杂,所以根本不可能用三言两语就做结案陈词。那些隐藏于文字之下的暗潮汹涌,也许才是麦家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吧。

很原谅我不想剧透——虽然迫于无奈,我也不得不剧透了一部分,我始终认为,再精彩的书评也远不能及原著的万分之一。这么精彩的小说,值得每一个读者用心阅读,这种沉浸式的体验,不是书评人所能给予的——我想我能做的,只是一个引路人,而已。

最后,请允许我介绍一下作者麦家和这本书。

◆麦家是茅盾文学奖得主,这本《风声》是他2020年全新修订版本,新增717处修订和万 字麦家创作谈,6幅原创插画。(请相信我,最后增加的作者访谈值得反复阅读,内涵极其深刻)

◆麦家,是继鲁迅、钱锺书、张爱玲后作品入选英国“企鹅经典文库”的当代作家。

◆麦家的作品已被翻译成30几种语言,在全球超过100个国家出版发行。

◆《风声》是麦家的重要代表作,作品被多次改编成影视作品。

◆麦家说:《风声》中有大孤独,也有大绝望、大坚韧,恰如我当时的心境。

◆推荐人群:喜欢麦家的读者;喜欢谍战和悬疑类型小说的读者;喜欢在高潮迭起的故事中品味人性的读者;最后,同样经历过大孤独和大绝望的读者——这样的你,才会真正读懂《风声》中的大智慧和大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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