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老太太讲故事：新媳妇

文|燕子 编辑|燕子 图片|网络

那日，偶然冒出这样的念头，何不给老太太开个系列：老太太讲故事。自从有了这样的想法，心里一直痒痒的，但都因没有时间而搁置，但是这事搁心里了。

老太太讲故事，我们家老太太，你自然不必去问她故事，单就随她每天想起的随语就已经够你记录的了。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她随时会联系到当年她生活的那个年代，然后就会给你驾轻就熟地讲起来，所以根本不用去挖掘。

刚刚，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的老太太，我也忘了是什么引起她对新媳妇的感慨，于是给我讲起了她那个时代的新媳妇，几多自豪，几多欣慰。老太太讲，她们那个年代的新媳妇，穿衫围裙，穿着响铃靴子响铃鞋，一步三叮当，还讲，那才像个新媳妇的样。

老太太讲，那时候娶亲，要用六条车，四个大轱辘那种，用苇子编的席扎成棚，前后挂上红绳，搭上红门帘，新媳妇怕羞，只有娶到家才给人看。那时候闹喜，不闹不喜，有时候还把人家新媳妇给闹哭了。新媳妇三天磕头，先给近门子磕，这叫喜头，这婶子、大娘、奶奶要给拜钱；然后再给姑家，姥娘家磕；最后再到老坟上给先祖磕。

老太太讲，那时候的新媳妇都是小脚，男人脚到婆家会被嫌弃的。新媳妇到婆家要勤快，嫁到婆家就闲三天，三天后要早起做全家早饭，干家务活，讨婆婆喜欢。做针线活，纳袜底子，原来穿棉布袜子，袜底子纳完，再缝上棉布帮，冬天一蹬，再穿上棉鞋，多暖和，那是现成的活。老太太慨叹，现在新媳妇好，就空着两只手玩。

关于新媳妇，老太太还有一谜语：羞答答，软侬侬，金披叶盖，伸开腿，伸到郎怀。小金鸡报晓，小农家折身起来。谜底是新媳妇的换鞋。意思讲的是那时候的新媳妇不敢睡懒觉，怕婆婆，天一明赶紧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婆婆尿盆给倒了，再洗刷完毕去做饭。做好饭，舀上碗，再喊婆婆起床。那时候媳妇要一天三遍要向婆婆请安。老太太讲，大户家婆婆才会这样端架子。穷人家没这规矩，穷人娶媳妇难，难得娶上媳妇，婆婆还要伺候媳妇来。

那时候，穷人家闺女嫁个户家就不孬啦，人家婆婆再难为也得忍受。老太太讲，除了问安外，还要梳头，洗脸，脱衣，穿衣，大地主仗势。老太太又讲：官嫁官，民嫁民，王八还嫁半拉门。如果娶个富家女，那婆婆就不敢怎么嚣张跋扈了。所以，甚至到现在，门当户对还是非常必要的。

老太太讲，如果穷人闺女嫁个富家，就跟个丫环样被使唤，欺负，而且还要忍气吞声。后来，八路军来了，这贫下中农才翻了身，才直起了腰杆，才不被歧视。因为啥叫斗地主？最后把他们斗得就不敢了，再不敢欺负穷人了。

听老太太讲故事，你只需回应，不懂时问上一两句，其他的只负责听和记录就可以了。你知道吗？有一种孝顺就是做老人的好听众。

燕子2017年4月6日

壹点号心梦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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