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兮?福兮?

本文作者:谢江


前些时候在网络上看到一篇文章说:一个人因为路上交通事故耽误了航班,结果那个航班出事儿了,两百多人都死了,买了那个航班票的就他因为交通事故延误了登机,因祸得福捡了一条命。

类似这样因祸得福的事儿不少呢,今天我要讲的是一件我听说的事儿,大概也属于因祸得福一类的故事吧。


兄弟奸嫂

我下乡时候农村都很穷,赶上好年景,壮劳力一年能分个百八十块,赶上不好的年景,干上一年能挣够口粮就是阿弥陀佛了。

那时别看穷,娶媳妇还不少要彩礼,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这三大件缺一不可的。即使大伙儿帮忙凑够了买三大件的钱,还不行,还要有购货票,那时候买什么都要票、证。领取票证要排队。那时候娶个媳妇真难,难于上青天啊!所以那时候哪个村都有不少的光棍。

从东营子一直往北,是二号地公社,公社往东有一条很深的山沟,里面有一个只有十来户的小村子。村里有这么哥三个父母早死了,因为家里穷,老二老三都年过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老大娶的媳妇也是个“二个半”,个子也就一米四,还瞎了一只眼,不知什么原因不能生育。就这么个又丑又呆的媳妇儿,听那里的人说还是经常的被老二老三强奸,听说老大因为媳妇被欺负的事儿可没少和老二老三打架,最近一次还动了刀。

这个老大咱不提他了,主要说说老二和老三。

老二叫二小,老三叫三小,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二小三小因为营养缺失都很瘦小,还都烂眼圈儿,眼睛经常流泪。村里的赤脚医生说,再不去医院看很快就会瞎了。

恶魔袭女

老大把媳妇看得越来越紧了,二小三小很久没得手了,就商量着到村外去找女人发泄一下。到别的村吧,怕人家打,那到哪去发泄呢?想来想去哥俩想到了公社中学的女学生。

公社中学在公路的北边,周边没有村庄,很少有人路过,只要遇到走单的女孩子就有机会下手。

哥俩只要地里活儿不忙就偷偷溜到中学后边的山坡上,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着,期盼着某个女生走单了。一天、两天、三天,这一等就是一个夏天。夏天天黑得晚,学生们放学天还大亮着,没有机会。秋天到了,天黑得早了,又是一天、两天.....等得秋天都快过去了,他们还是没等到机会。因为同学们放学都是成群结队地一块儿走,走到大路上才各奔西东。到了大路上人来人往的哪会有机会啊。

一晃冬天到了,三小没有那个耐性了,他对二小说:“二哥,我看算求了吧,我都快冻死了。”

“日他妈的要想好活,肯定要受罪的,你不来我一个人来,到时候你不要后悔就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那天是阴天,天空还飘着小雪花。

学校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相跟着走出了校门,眼看着他们的计划又要落空了。这时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返回身又朝学校走去。过了也就五分钟女孩子一个人急匆匆地走出了校门。

“三小,赶快上,紧跟着我!”两个人在夜幕的掩护下追上了走单的女学生。走到女学生身边二小拍拍女学生肩膀问:“同学我问讯一下去中旗咋走?”女学生一愣,心里咯噔一激灵,这两个人啥时候到我身后的,我咋不知道?“我不知道咋走,你们进学校里面问问吧。”说着女学生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二小、三小对视了一下,看了看附近一片漆黑没有一个人,二小冲到女学生的背后伸手捂住女学生的嘴,三小抄起女学生的腿,两个人抬起女学生跑进了一旁的河槽,沿着河槽他们找了一块凹地,放下女学生,此时的女学生已经吓死过去。

两个人兽性大发,用暴力多次强奸了女学生。然后两个人消失在夜幕中。女学生又痛又冷挣扎着走回学校,向老师讲了事情的经过,老师赶快到公社报案,并把女学生送到公社卫生院。

奸犯伏法

旗公安来人侦查了个把月,一无所获。那时候公安侦查手段很落后,像这样荒郊野岭的案子更难侦破。

事情过去了一年多,二小三小又用同样的手段,强奸了一个女老师。这次女老师记住了他们的特征——个子瘦小。

旗公安这次来了五六个人,围绕着瘦小的年轻人开始侦破。因为那时候吃不饱,农村人普遍都瘦小,又是一个多月还是没能找出罪犯。

这次事件发生后,公社抽调了附近大队的基干民兵在公社公安特派员的指挥下加强对学校不定期巡视,还有学校的老师要护送学生到大路,看着学生成双结对回家,单独一个人的由老师护送到家,学生的家长也都加强了对自己孩子的看护,后来再也没有发生强奸学生的事件。

差不多过了十来年,被强奸的学生都出嫁了,强奸犯二小三小抓到了。

狱中学艺

原来自打第二次强奸得手后,公安机关强大的威慑力吓坏了他俩,他们再也没敢出去作乱。

哥俩又开始打他们大嫂的主意了。

那时候穷地方有“拉帮套”一说,就是穷人家的媳妇找来一个或者几个相好的男人(基本都是光棍),帮助家里干活儿,然后适当的“犒劳”一下。慢慢地外来的男人也要适当给这个相好女人钱财,再下来这个野男人在这个家有了地位,融入了这个家,形成了一个家庭有结了婚的男人和没结婚的男人(一个或者几个)共享一个女人的现象,而且是“合法”的,这就是所谓的“拉帮套。”

那时候因为穷娶不起媳妇的很多,“拉帮套”现象很普遍,几乎每个村都有。只要不出大事儿,大队公社基本不管,“拉帮套”也起到了稳定社会治安的作用。

二小三小也加入了“拉帮套”队伍,帮大哥家拉起了“帮套”。开始哥俩还算自觉,隔三差五地去和大嫂温存一下,后来发展到哥三个干脆住在一个炕上了,谁挨着大嫂睡,由大嫂决定,这样一来老实巴交的大哥很少被大嫂“宠幸”了。无奈之下,大哥的日子就这么窝囊地凑合过着。

那一年风调雨顺,每个壮劳力一年下来能分个一百多元呢。过大年的时候,哥三个杀了一口猪,买了几瓶好酒,三个人开怀畅饮。酒喝好了就要开始作乱了。“今天该我和大嫂睡了。”“谝你妈的逼,昨天是你今天该我了。”三小借着酒劲儿朝二小吼开了。

“今天该我!”“该我!”

“三小你个没良心的东西,那次弄那个女学生不是我先冲上去捂着她嘴按倒她的,要不然你能知道弄学生是啥味儿?”“那还是你先上的呢,我还在旁边给你按住她的胳膊呢。”

老大听到这儿可吓坏了。原来那两起强奸案是这两个个泡干的。他们欺负我这么多年,他妈的明天去公社告他们,谁叫他们欺负我。枪毙这两个个泡才好呢,这个骚货老婆好好地伺候我吧。

那天二小三小在大嫂的安排下都和大嫂睡了,说什么他们也没想到明天他们的好日子就会结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大跑到公社检举了两个弟弟,中午时分旗公安开着警车逮捕了二小三小。

二小三小承认了两起强奸都是他们干的,很快二小被判了十三年有期徒刑,三小被判了十二年有期徒刑。哥俩都被发配到山西晋北监狱服刑。

二小三小身体单薄,又有眼疾,最累的烧砖活儿没安排他们干,让他俩跟着一个犯有现行反革命罪的木匠打下手。
这个反革命不是专业木匠,是个木雕师傅,也会干木匠活。他在用一个山柏根雕一座毛主席像的时候不小心把雕像的一只眼睛弄坏了,成了瞎了一只眼的雕像。就在他准备修改的时候,厂里的一个造反派正好看到,马上跑到革委会状告厂里出现了反革命。由于雕塑师出身地主家庭,又是在那个极左时代,没几天被打得半死的雕塑师被判现行反革命罪,有期徒刑二十年。

监狱里没有雕塑的活儿,主要是给监狱打办公设备,给监狱领导、干警打家具。那时候没有电锯,下料都是人工,二小三小他们哥俩先从拉大锯学起,一干就是三年。这三年哥俩的眼疾被监狱里的犯人医生治好了,监狱再咋也能吃饱饭,哥俩的身体也长得强壮了。开料拉大锯也学会了,不然也学着开个榫、凿个卯什么的。

娶妻归乡

又过了三年,雕塑师得了肺癌,住院治疗死在了医院。这时候可巧赶上监狱长的侄儿准备娶媳妇要打家具。于是监狱长找来这哥俩问他们:“你们能打大衣柜、沙发、书桌吗?”

“能了,你老要甚都能打。”

“不是吹牛逼吧?”

“不能的,我们咋敢欺骗你老啊。”

这几年在雕塑师的调教下,二小三小还真的会干木匠活了,还学会了简单的木雕,并且还干得非常不错呢,两个人还带起了徒弟。不到三个月,监狱长侄儿的一套家具打好了,干警们看了都说比外面卖的要好得多呢。于是二小三小带着两个徒弟挨家挨户地给干警打家具,这一打又是几年,哥俩服刑都满十年了。经过几次减刑,哥俩刑满留在劳改场当了工人。

哥俩干活实在勤快,和干警的关系也搞得非常好,在他们留场第二年监狱长又给哥俩张罗了两个女劳改释放犯给他们组织了家庭,他们一直在劳改场干到退休,后来落户在大同市郊区,这哥俩可真的是因惹大祸而得福的人。

退休后的第一年,他们回了村里一趟,那时候和他们同龄的光棍们还都单着呢,一个个老么咔嚓眼地好像比他们哥俩老了十多岁。那时候村里得了烂眼圈病的还真的都瞎了,都早早地死了。

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解释二小哥俩的故事似乎不妥,那他们两个因为干坏事而善终的故事该怎么解释呢?

由这个故事引深到文革时期的造反派抄家打人,造反派当属恶人吧,可仍有许多造反派逍遥法外。可见非常时期“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未必正确。

我的故事讲完了,孰好孰坏、孰是孰非看官自己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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