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记忆 :部队大院的年味,领导要请下属吃年饭
六十年代在锦西,由于当时年龄尚小,已记不清多少春节过年的情景了,只记得十一号楼是集体厨房,由于冬季每家都生有火炉,所以春节的厨房是很冷清的。
现在的年轻人己很难想像什么是集体厨房,就是每个楼层的住户都集中在一个房间里做饭,这个房间没有别的,沿四周墙壁砌着一圈灶台,每家一个灶眼。做饭时要先用劈柴生火,弄得烟熏火燎的,谁家做什么好吃的也一清二楚,想瞒也瞒不住。这正好符合了当时的社会现状,不允许有个人隐私。好在那时基本上都吃食堂,只是在星期天偶尔自家做点。有一次宣传科丁干事(丁正合叔叔,四川人,会做菜)在厨房里炒回锅肉,那热油的滋滋声和香辣的味道在走廊里激情回荡,引诱得半个楼道的住户都心驰神往。
春节当然是吃的节日,食堂里的菜品比平时要丰富的多,不过好像没有酒。一食堂(军官食堂)又比二食堂(家属食堂)丰富一些。每到年节,我都跟在母亲身后到一食堂排队,翘首期盼着渴望已久的一顿大餐。
记不清是哪一年了,不是67年就是68年,当时文化大革命正如火如荼地席卷神州,中央一声令下,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全国各地都不放假,大年初一照常上班。只是食堂比平时多加了几个菜,现在想起来真是奇葩,也足见文革的“法力无边”。
七十年代的情况就好了一些,到了长治后每家都有了自己的独立厨房,物质生活也有了些许改善,起码肉类多了一些。但是地方上还不行,生活水平比军队大院要差许多。记得刚到长治不久的有一年春节前夕,部队内部供应了一批猪肉,每家都买了一大坨,那时也没有冰箱,楼房的住户便将冻肉放在二楼走廊的窗户外面,结果在一个晚上让人偷走不少。当时家属院还没有围墙,更没有门卫,一时间闹得人心慌慌。因为高卫国的父亲是保卫科长,我看见有几个人急匆匆到高卫国家去报案。唉,都是贫穷惹的祸呀!
春节期间自然少不了放鞭炮,我们楼门的发小“袭击”过别的楼门,也挨过人家的“袭击”,我以前曾专门“交待”过。只不过干这种事都是卫国哥带着我,有时也有红印哥、吴锋老弟。卫国哥胆子大也淘气,是我们楼门的孩子王。
当年过春节有一个特点,就是每缝大年初一的早上,不论是大晴天还是刮风下雪,航校首长们都要到家属院挨门挨户地拜年,上级给下级拜年是当时的一景,不知现在的部队还有没有这种传统。还有一景是请本单位没有回家探亲的干部来家吃饭,也是上级请下级。我记得每年春节,父母亲都要忙乎一阵子,做上几个菜,请科里留守的同志来家喝酒吃饭。一到这时候我们小孩子就跑到外面去玩,不像现在大人的饭局小孩也能上桌,有时玩着玩着还忍不住跑回家偷看一眼,饭局要是结束了就上桌吃饭,没结束就继续玩。
邻居们自然也要互相拜年,说一些高兴爱听的话。那时候还没人敢说“恭喜发财”之类的属于“四旧”范畴的话(所谓旧文化、旧思想、旧风俗、旧习惯),而是说“祝您不断进步”这样的革命性用语。有一次,我们楼下的一位阿姨(恕不提名)站在门口对大伙说“给你们拜年啦”,谁知躲在她身后刚上一年级的儿子探出头来说:“我们课文里有黄鼠狼给鸡拜年……”话音未落即挨了一巴掌。看来天真无邪也不是啥时候都可爱呀!
春节既是欢聚的盛宴,也是离别的涩酒。当兵后每次春节回家探亲,真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一天一天计算着,特别是要返回部队的头一天晚上总是失眠,望着窗外的点点灯火思绪万千,不知下一个春节还能否回家过年?还能不能再见到儿时的玩伴?时间如水而军人家庭有如水中的行船,不知何处是港湾?家属院里的小伙伴们大都随父母的转业一个个远走他乡,只留下捉马村头那颗大榆树上高挺的红灯笼在正月的夜空中熠熠闪亮,默默注视着这个邻家院落里正在发生的一切,诉说着这里曾经有过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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