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匠人” · 守住“匠心”
杜永卫：守护敦煌彩塑的“飞天工匠”
庞国雄
（华夏文明导报记者）
闭目端坐的神佛，慈眉善目的菩萨，裙角飘曳的飞天，姿态优雅的舞伎……敦煌，是人类的敦煌，是精神的圣殿。当丝绸古道上的悠悠驼铃、刀光剑影逐渐远去，那悬岩石窟上的壁画与飞天更显遗世独立，悠远神秘的窟龛引得八方朝拜者纷至沓来。
中国工美行业艺术大师、甘肃省工艺美术大师、“陇原工匠”、非遗敦煌彩塑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杜永卫半生扎根敦煌，用一颗诚心、一双妙手保护和传承敦煌彩塑制作技艺，延续这一千古绝唱。“我从小喜欢美术，十七岁那年就考入敦煌研究院从事壁画复制工作。”杜永卫告诉记者，第一次踏入这座人类的艺术宝库，他的一生便与莫高窟结下了解不开的情缘。在老一辈专家学者手把手的教导下，杜永卫在洞窟里废寝忘食地面壁临摹，刻苦学习。18岁那年，杜永卫的三幅临摹作品就入选“中日友好条约缔结纪念—敦煌壁画展”，这也是他最早在国外参展并被博物馆收藏的一组研究成果。
1979年至1983年，杜永卫先后到西北师大美术系、中央美院雕塑系学习深造；90年代又被公派到日本东京艺大美术学部作客座研究员。“1984年，刚刚学成归来的我，就复制了著名的东方微笑禅定像。同年，我撰写了《敦煌艺术丛书·敦煌彩塑艺术》，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本研究著作。随后我又参加撰写了《中国美术全集·敦煌雕塑卷》，从此我的艺术生涯便与敦煌艺术研究牢固地结合了起来。”杜永卫说。对于艺术家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一颗耐得住寂寞的心。“作为第三代敦煌研究工作者，我虽不敢说对浩瀚的敦煌石窟通览无余，但现存北凉至元代十个朝代的壁画与彩塑，我都进行过或浅或深的临摹与探索。”杜永卫说，“几十年来经常在洞窟里工作，仿佛能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古人的生活劳动之中，特别是经常站在古代工匠站过的地方工作，跟古人那么贴近，那种奇妙感、幻觉感令我陶醉，也使我能够深切体会到一种坚韧不拔、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追求卓越的‘工匠精神’，这大概也是我择一事终一生的恒久动力。”扎根敦煌四十年，杜永卫创造了近代敦煌彩塑作品史上的四个“之最”：最大的彩塑临摹——莫高窟158窟长12.5米的卧佛像；最大的彩塑修复——复原莫高窟96窟7米之长的大佛双手；最大的彩塑再造——重新塑造了榆林窟6窟弥勒佛像；最多的彩塑临摹者——涉及佛像、弟子像、菩萨像、天王像、飞天影塑等各类造型达百余件之多。他的许多作品曾在中国美术馆展览，并在法国、德国、美国、日本、韩国、印度等国家以及我国港台地区展出，作品《唐代菩萨》还被人民大会堂、驻澳大利亚大使馆收藏陈列。
△ 莫高窟158窟卧佛涅槃像1200cm（杜永卫摹）
△《 腾飞》 青铜铸造 杜永卫做
2000年，杜永卫创作设计的362身世界各民族飞天飞越海峡，在台湾的一座恢宏的建筑上赫然落成，成就了他多年的飞天创新之梦。此后，他主动脱离体制，走上了更加宽广的创业之路。
离开体制，并不意味着离开敦煌，身为“飞天工匠”的杜永卫，在不惑之年成立了集设计、研发、制作、生产、销售、教学为一体的敦煌市大乘艺术有限公司，创作开发了100多种文创产品。
古老的技艺既是历史的记忆，岁月的痕迹，也是人文的温度。2007年以来，因敦煌研究院展览需要，杜永卫多次承担洞窟复制。“在工作中，我萌生了一个想法：敦煌艺术延续千年，他的技艺却很少传承，如果就此中断，上愧对祖先，下愧对子孙。于是，我将敦煌彩塑技艺申报了非遗保护。”
2008年，敦煌彩塑技艺被列为甘肃省非遗保护项目名录，杜永卫作为该项目的申报人和代表性传承人，一边走访专家和民间艺人，调查彩塑的传承历史；一边在前人研究基础上，对彩塑技艺进行全面的整理还原。
△ 仿敦煌唐塑 190cm 杜永卫作（摄影：秦川）
除了带徒弟传授彩塑技艺外，杜永卫还先后与多家高等院校进行联合办学，将他的工作室作为课堂，让学生感受、学习、热爱敦煌彩塑艺术。2013年，他与兰州交通大学艺术学院合作申报的课题《敦煌泥彩塑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研究》，被国家社科基金艺术类项目立项；2016年，他参加“非遗进校园”活动，为敦煌市三危中学学生开展敦煌彩塑讲座及泥塑技艺培训；2017年，他开办“当代敦煌”微信平台，致力于传承、弘扬、发展敦煌文化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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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艺术之与杜永卫，如虔诚的朝圣。敦煌彩塑技艺申报成功后，他又萌发了一个弘愿，即打造一个敦煌工匠村保护基地，聚集掌握这种技艺的工匠扎根敦煌，带徒授业，开展传承研究工作，让敦煌彩塑这门传承了一千多年的、几近濒危的古老技艺，在这里发扬光大。经过不断努力，2018年5月，在敦煌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下，“莫高里工匠村”项目正式开工。在“莫高里工匠村”门口，杜永卫撰写了题为：“坊间隐巧手传承千年敦煌绝技，院内留名师传承一种莫高精神”的楹联，这是他建设工匠村的宗旨，也是他多年的坚守与执着。“敦煌艺术是我的生命，也是我的艺术源泉。”杜永卫说，“我自17岁到莫高窟工作，就与石窟艺术结下不解之缘，40多年来不离不弃，无论前23年在敦煌研究院的奋斗，还是后20年的下海拼搏，我都初心不改，努力学习并从敦煌艺术中汲取营养。”在艺术道路上不断自我蜕变的同时，杜永卫带着情感和梦想，和着温度，痴心守护敦煌彩塑制作技艺，一守便是一生。
△ 负荷/基石/人与车轮/ · 杜永卫80年代初作品
[ 留住“匠人”·守住“匠心”（二十）]
非遗敦煌彩塑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中国工美行业艺术大师、陇原工匠、高级环艺设计师。历任敦煌研究院美术所副所长、日本国际协力事业团东京研究中心访问学者、东京艺大客员研究员、中央美院雕塑系传统课特聘兼职导师；现任敦煌艺术研究中心主任、敦煌市莫高书院院长、兰州交大特聘教授硕士生导师、西北师大敦煌学院特聘教授、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客座教授、酒泉职业学院特聘教授、兰化职业学院名誉教授、兰州资环学院特聘艺术大师、杭州佛学院飞来峰艺术研究所顾问、江南石窟艺术指导专家、敦煌中国画研究院学术院长、西北师大敦煌学院第一届学术委员会委员、《当代敦煌微刊》主编、酒泉市美术家协会主席。
作品曾在中国美术馆展览，并赴法国、德国、美国、日本、韩国、印度等国家以及港台地区展出。作品被人民大会堂、中国驻澳大使馆、埃及开罗市等收藏陈列。代表作为台湾慈济静思堂362身世界飞天雕塑。敦煌菩萨银币设计获美国世界硬币大奖赛最佳奖；龙门石窟卢舍那银币浮雕获新加坡国际钱币博览会金奖。《水月观音》雕塑获云冈国际佛教雕塑艺术大展学术成就奖。其它美术作品屡获国际、国家和省级各种奖项。上百件古代彩塑复仿制品被敦煌研究院、中国丝绸博物馆、敦煌博物馆、张掖大佛寺博物馆以及美术院校等收藏陈列。敦煌莫高里工匠村非遗文化传承保护基地创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