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98 | 谢庆琳：读卢木荣《云岩诗草》(评论） / 四六文摘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蒋述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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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卢木荣《云岩诗草》

·谢庆琳

卢木荣的《云岩诗草》出版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早已听过木荣的大名，所以对这本“诗草”很亲切，品茗一读，自感怡然。
　　我认识木荣还是缘于陈少平。少平是个热心的人，也是个直心的人，他总希望我们能分享他的所有，我常戏称他为“大喇叭”。木荣是他的好朋友，因此自然也希望他是我们的朋友。我没有见过木荣，从这些年点滴的诗词、书刊来往中能感觉到他是个内敛的、个性沉稳的人，不好斗，不争风。但他内心里却有着自己的一番情感天空。也有波澜壮阔、也有色彩缤纷，轻轻扬扬、浓浓烈烈。只是他不像少平那样大喇叭，恃才跋扈，喜欢咋呼。这点从他的《云岩诗草》中也能读得出来。如他的《梦吟》诗：“咬定青山位不移，经霜傲雪着新衣。知春先放朝天笑，独占东风第一枝。”这“知春先放朝天笑，独占东风第一枝”气势不凡，称得上浓烈豪迈了，这和他沉静的外表大不相符。由此可见他有着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是个有理想、有想象力的人。不知谁曾说过，人不能没有想象，否则生活便失去了意义。想象和希望是一道动力，使你努力接近目标。木荣便是这样一个被自己的想象力推动着不断前行的人。
　　少平说木荣词比诗好，但我感觉木荣的许多绝句清新自然，颇富寓意。如《咏柳絮》：“道是多情最莫情，不知孕育远征程。漫天飞舞逐流水，又向时风怀里倾。”象《咏柳絮》这种常见题材，古往今来已不知被题咏过多少回了，木荣的这首前三句只是平实道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最后一句“又向时风怀里倾”一句画龙点睛，非作寻常语，于是全篇顿然生色。他给柳絮赋予了人的形象，使所咏对象新鲜活泼，自然贴切，于平淡中凸显亮点，从而也更加深了作品寓意。诗贵在炼意，意佳则韵味无穷；意乏则味同嚼腊。又如《寻桃》：“闲步寻桃早，枝头春未浓。羞羞含笑女，尚在拟妆中。”他将未熟的春桃比作含羞拟妆的女子，生动而富于美感，诗人闲适的心情、自然的喜悦，以及充满生机的春景只短短几个字一下子都表现了出来了，简洁老到，自然无痕，其丰富的想象力于此可见一斑。
　　轻婉流丽，堪称婉约是木荣的词的风格。如《卜算子．纤云一段情》：“岂是不怀春，但恨春无主。漫漫尘烟乱草迷，柳絮纷纷舞。　　梅蕊自香妍，泉涧鸣清曙。鸥鹭纤云一段情，伴汝朝朝驻。”我犹喜开头两句。“岂是不怀春，但恨春无主”写尽女子微妙情怀：对美好的期待、向往，一腔柔情无处可寄的懊恼以及遍寻不着的无奈。使一个小女子微妙的心态跃然纸上，有点孤高，有点自怜。其实所谓的伴鸥鹭相驻，看泉涧鸣曙，皆是因为春无主所致，一旦春心有系，柔情可表，其他的便都不重要的了。描绘出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子的形象。此词出自木荣笔下，可见其内心的细腻和柔和。他有纤婉的触角，能触摸常人难以感知的地方，能感觉细微的不经意间的枨触。我们从他的《惊风》、《晨雨》、《午眠》、《晓日》、《闲夜》等诗中可以看出他的这种流丽典雅的风格。敏锐地感觉，细致的心思，辗转的情结，使他的《云岩诗草》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似我们姑苏城早春的白玉兰，一朵朵开在枝头，没有叶的衬托，似流云的白，不令人眼花缭乱，却令人缭乱于胸。它的味道就这么是闻不到的，你得凑上去深深地嗅一下，才发现，原来玉兰的香气这么沁人心脾。
　　木荣的作品很少疾风苦雨式的铺张，也很少愤世嫉俗式的宣泄，更多的是一种闲适，一种风花雪月般的抒情写景，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安定社会生活中的小儿女的绚丽多姿的人生。但也不是纯粹的风花雪月，也有针砭时事、揭露社会丑恶现象的诗词，象《六合彩赌博横行》：“横行‘六合’似瘟神，多少时人病占身。三五成群情切切，不知前路是迷津。”《杂咏》：“风暖神州乐太平，千家万户醉‘方城’。光阴但见随流水，忧患谁人我独惊。”但这种揭露不是金刚怒目式的，他是一种规讽，一种敦厚的劝导，显示了作者的一贯的温和作风和处世态度。
　　木荣诗和少平不同，少平的诗大气磅礴，恣意纵横，嬉笑怒骂皆成文章，那是他功底深，有才。而木荣也许在功底上稍逊于少平，在某些题材创作上还不圆熟。但木荣是一个认真的人，他认真地对待工作，认真地对待朋友，认真地写诗，认真地感受生命长河中经历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份感动。这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不急功不近利，平淡冲和，给人以信任感。我跟木荣并没有太多的联系，但常会收到木荣寄的书刊，他还常将朋友们的诗作发上各类诗词网，以增强交流。这些都增加了我了解外面世界的机会，也知道了在南国那一片天空下有多少诗心在跳荡，从而增加了自己写诗的信心。他能对千里之外的朋友如此，其对周围朋友的态度可见一斑了，难怪少平称他是“诤友”了。
　　早在十年前木荣就和少平合著有《芳草萋萋》诗词集，现在又出版了《云岩诗草》。少平笑说他捷足先登了，我觉得正是应当的。对于认真而努力的人来说，十年可以成就许多个"先登"。我很喜欢《云岩诗草》这个书名：只是一棵草，但却长在云岩上，这要经过怎样的攀登才能摘得到啊！而木荣却登上了。
　　一时高兴，我这“墙头草色”也敢为“云岩诗草”信口开河了。唯片面之见，想来未必尽是如此，不禁哂然。

王万然散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