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383：风波亭上使人愁——读《三步上篮1》

文/望月听雪

犹记得那部有着热血、青春、校园和友谊等元素的运动题材日漫，曾经从那个青春张扬的角色登场开始，便一次次被一场场比赛震撼着心灵，欲罢不能，一而再，再而三，领略一场场网球竞技比赛，那飞扬跋扈的赛场身影，或冷静或奔放的巅峰对决，青春的肆意、技巧的展现，都在一场场比拼中看尽少年风采，“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青春学园网球部，越前龙马，十二岁，在一年半之内连续4次赢得美国各地青少年网球赛的天才少年，回到日本定居，小荷还未露尖尖角，便如一匹脱缰的野马，驰骋在青春学园网球竞技的赛场上，以十二岁的稚龄报名参加十六岁以下组别，一些学长藐视他的年龄身高，看不惯他目空一切的傲气，却被他在球场上秒杀，以一年级生的身份与三年级正选球员同场竞技，在比赛中成长，走向全国大赛冠军的辉煌。当他目视前方，将球拍换到左手时，才是他开始认真打比赛的征兆，原来之前他用不擅长的右手比赛，将对手视若无物，此时才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左撇子的绝杀才刚刚开始，尽享那“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少年情怀。

这是一个关于篮球的竞技故事，同样的青春年少、旭日芳华，灼灼燃烧着青春的味道，闪亮得令人睁不开眼，原以为只是一场篮球的风云，却还有了前世今生的际会，“于磊从上辈子就知道自己不聪明，一个笨蛋，懵懵懂懂从三十年代穿越到现代，然后，为了能继续上学”，执着着坚持在篮球运动的竞技场上，穿越几十年的时光隧道，用那个烽烟战火里挡子弹的肉身，以那个旧时代贫苦劳动者的视角，去看这个少年青春飞扬的新时代，在康庄大道上一边庆幸着自己的重生，一边踯躅在跌跌撞撞的比赛场上，以年轻的身体容纳着一颗苍老并历经苦难的心灵，是一种怎样“痛并快乐着”的体验。

“他知道自己不聪明，从上辈子就知道。对，就是上辈子，于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上辈子的事。他记得上辈子他总是在挨饿；记得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天天练习翻墙，天天往脸上抹锅底；记得日本鬼子进村，他和村里的老人一起在村口迎接'太君’。举着小白旗，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白面蒸成馒头，放在大盘子上给太君享用。他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直到后来，他才慢慢的想，也许，不是梦，也许，是他投胎了？只是没有喝老人家所说的孟婆汤。那个时候，枪弹都缺少，枪还能重复使用，子弹却是打出一颗就少一颗。他所投奔的部队，穷的厉害，什么都却，子弹更缺。这就要求，每个拿到枪和子弹的，都要珍惜再珍惜。现在部队中的枪法是以海量的子弹喂出来的，而在那个年代，靠的就是人的专注，如果你不够专注，如果你不能先将敌人打死，那么，可能死的就是你。”这段往昔峥嵘岁月的记忆令人动容，这在故事结尾处有着呼应，而那个结局更令人唏嘘不已……“他当年爬在地上，蹲在树上，拿着没有子弹的三八大盖瞄准一切能瞄的东西，然后，才能将十二个日本鬼子爆头。”

这段过去的记忆与经历，在这个新时代里，在篮球场上，竟然成为他的绝杀，“他不过是将过去练枪法的专注用到了篮球上。别人投篮会想着姿势、出手、感觉，或者其他什么。而他，在练习的时候只会盯着篮筐。他死死的盯着篮筐，慢慢的，那个篮筐仿佛发生了变化，由原本的半新变成了破旧，仿佛高了一些，然后，又仿佛近了一些。举球到面前，然后，弯腿，起跳！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空心钻入篮筐！”这个说法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打靶瞄靶子，盯得久了，将靶心看成虚线，便是百发百中的征兆，犹记得上学时候的军训，班里一个同学拿着步枪练习瞄靶，几天下来，和教官说，那个靶心看上去是一条虚线，教官说这是百发百中的眼力，之后的实弹射击确实亦打出了高分。

       少年间的情谊是最纯净的，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互相利用，有的只是彼此欣赏与心心相惜，“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篮球将一干互相看不顺眼的少年凝聚到了一起，篮球与网球最大的不同在于，一场比赛的胜利需要全组队员间默契无间的配合，个人英雄主义在篮球场上可能会是致命的一击，被对方球员利用便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存在，这与于磊记忆里残酷的实战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不同只是，一个是关乎生死的以命搏命，一个是关乎荣誉的少年情怀，圆了那个曾经站在猎猎风中的孤单少年心中的梦想，了却那个弥漫在硝烟战火中的年轻身影心中的念想，不再受尽欺凌、尝尽辛酸，“马踏山河故土，剑挥敌寇仇雠。三十功名空自许，四十华年枉断头。风波亭上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