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王成川||昙花夜半绽芳华（散文）

    主编：非   鱼

秋天的傍晚微风轻拂，阳台上的茉莉花、四季海棠、木槿花、月季花、吊兰、珠兰、秋兰等花卉生机盎然；尤其是我钟爱的昙花挺拔有力，含苞欲放的六朵花苞昂首向前，意欲在银色月光映照下的夜半，用聚集了毕生的精力默默吟唱一首爱的赞歌，把最美好的芳华绽献给钟爱她的人和无声的夜。

相传昙花是天庭中的花神，她开的花娇白典雅，连牡丹都自叹不如。当她爱上一个为她锄草的小伙子时，王母娘娘勃然大怒拆散了这对鸳鸯，把花神贬到人间只能在夜间开花，不再让她与情郎相见，还把小伙子罚下界当了个贫穷的打柴郎，让他远离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小伙，半夜在小伙砍柴的山坡路旁开花，用散发的阵阵清香传送给砍柴郎，表达对其无尽的思念。

自古以来，昙花就是文人骚客笔下的“月下仙子”。唐朝著名诗人李贺诗曰：“昙花庭院夜深开，疑是仙姬结伴来。玉结冰清尘不染，风流诗客独徘徊。”受昙花凄美爱情故事的感染，我很早就想亲眼一睹昙花一现的芳容了。前年春天请邻居为我扦插活了一片有根须的昙花，我把她当娇嫩的小孩一样饲养：先选一只陶盆，下面垫上点松沃的基肥，撒上一层泥土后，将昙花叶茎部的根须处植入盆中，四周随时填满松泥，然后浇透水端至阳台阴影处让其成活。扦插的昙花生命力很强，十多天后，原来有点懒软的厚厚叶片挺直了腰杆。由于勤加施肥除草，当年就长得枝壮叶茂，不料冬季搬进屋后叶片岀现溃烂斑点，查问了百度是寒冬浇水过多低温引起了烂根。我立马用大塑料袋将昙花套好移到阳光下暖晒，她慢慢恢复了生机，又重新长出了新的根茎和叶片。平时我用发不了豆芽菜的烂黄豆、择下来的菜叶腐烂发酵，然后用水稀释为昙花增添养分。肥源的丰裕和光照的适度使昙花长势十分喜人，去年秋季就开了三朵昙花，当时因不大清楚何时花开，等到早上发现时已错过了昙花绽放的精彩瞬间。

看着昙花根茎日益粗壮发达，新生岀的剑齿形叶片像伞状一样挂在花盆的周边，今年春季又换了只大的花盆，经过春夏的养精蓄锐，昙花枝粗叶挺，转眼又到了秋季收获的时节。有次早晨浇水时，看到有六片厚壮的昙花茎叶顶端都挂上了蓓蕾，此后几天只见蓓蕾噌噌噌地使劲长……在一个晚霞映红的傍晚，蓦然发现昙花盆中六朵鸡蛋大的昙花蓓蕾已长成花苞，在厚实长茎的举托下昂然翘首前挺。

看到又与去年秋季开花前相似的欣喜兆头，久盼一睹昙花绽放的时机就要来到，那份高兴劲儿真是一个爽！赶紧早早吃了晚饭，泡上一杯茶，点开手机里“昙花一现”的歌曲，静静地守候在阳台前等候昙花绽放的美妙瞬间。此时月光轻泻，秋虫欢快地唱起熟悉的歌谣，夜色下的昙花花苞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曳。亥时许，似乎有一种蝴蝶振翼欲飞的声响，一根根包裹在昙花外层的菊花叶样花瓣轻柔地舒展开来，昙花的花苞颤颤微微，欲放还敛，抿合着的花包尖端已缓缓开启，露出了一个百果那么大的洁白花瓣圆圈口，宛如娇嫩的婴儿翘起了粉嘟嘟的小嘴，煞是惹人喜爱。

轻缓的，怯怯的，昙花几乎以人的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悄然绽开着淡雅的花蕾：起初像只高脚酒杯大小，白白的花瓣相依相偎互相牵攀；仅仅一袋多烟的功夫，花就大了一圈，爪形的花瓣一层一层外展，如圆翘的芭蕾舞雪白裙摆。又过了一顿早餐的时间，随着手电光的摇射，六朵花儿像充了气似明显长大，朵朵花儿里外三层二十多片洁白如雪的花瓣蓬勃而潇洒地怒放，那一片片层层叠叠、密密偎依的花瓣犹如白鹤亮翅，在夜空下显得格外妩媚，淡淡的花香随夜转浓沁人心脾。子夜时分，昙花和着皎洁的月光尽情绽放岀艳丽的芳华，花蕊中露出的鹅黄色如芝麻大小的粉蕾嫩艳娇媚。此时此刻，半开笑靥的昙花既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含蓄，又像远离红尘的优雅花神，圣洁而飘逸，清丽而典雅，雍荣华贵，不沾俗尘，更恍若袭一袖香气的仙子亭亭玉立于眼前，释放绚丽的青春激情，展示倾国倾城的娇美，演奏着惊世骇俗的生命乐章。

午夜一过，娇美的花儿在我的惊叹声中势不可挡地绽放出生命最绚烂的芳华，蓄积许久的精力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就在”旖旎风光无限好”的辉煌时刻，六朵硕大的昙花在我依恋的眼神中缓慢地萎谢，渐渐地缩小，花冠闭合成花骨朵，缓缓耷拉下了高昂的脑袋，似流水无声、猫儿走过，如随风，结束了短暂而又辉煌的一幕。昙花的爱情故事虽然没能像牛郎织女那样在银河如愿相遇，但她最后绽放的光彩给人们留下了美好遐想而逾越千年。

昙花以自身的清高、执著，固守着自己高雅的洁白。她不屑与百花争奇斗艳，远离白天的喧嚣，默默无闻地在夜深人静时独自绽放。大千世界中，真正能让人动心的美丽，莫过于昙花夜半瞬间绽放的芳华。由此联想到：很多做出成就而不为人知的科学家、常年坚守在边防孤岛的解放军战士、夜晚清扫垃圾的环卫工人、不露姓名的行善者……他们无怨无悔的辛勤付出也有如夜间绽放的昙花，令人感动，并将永远定格在人们心中。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王成川，网名：静观秋静。用写作增强思维能力，让文字丰富精神家园。文章散见于报纸、杂志和网络公众平台150余篇20多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