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诗刊/功卓的诗
给母亲的诗（外三首）
功 卓
寒号鸟在这个冬天里无处遁藏
思念却含着眼泪等待春天来到
墙上张满蛛网，不寒而栗
天空飘下雪花，岁月很长
一把黑色的雨伞把冬天写成黑色
姑娘很安静，有一对甜蜜的酒窝
令人窒息的是，我们都不配拥有爱情
在灰色的天空下我们愁眉紧锁
挨着后背，低头沉默
我要歌颂这一片烂漫的鲜花
像秋一样美丽的生灵
她把我冰冷的目光消融
涌出滂沱的泪花
而这现实之外
却告别了这明媚的风采
就像这场小雪
留给大地的体温永远那么短促
人类贮存下希望的火种
却找不到光明填埋悲怆
伊斯兰的火灾和火怒放着饥饿
它把夜晚吞噬
在熏黑的蛋壳里一睡不醒
我的母亲啊，你可知道
这该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绝望
像思绪在刀口上游荡
与这片天是一样的：灰蒙蒙
现在我想带你去看蔚蓝的大海
洁白的飞翔的海鸥
在轻柔的白云上跃动音符
那会是一个儿歌里的黄昏
火红的夕阳在海平面低下脑袋
他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在晚风与潮声中眉开眼笑
沙滩上有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从遥远的礁岩延伸进椰林
在温湿的气息中走进夜晚
哦，母亲，愿你今夜好眠
当我把这所有的月色都收藏
再来讲一个美丽的故事直到天亮
源 头
耳边突感一丝滚烫，
那是维多利亚时代的风。
光阴总是那么空洞，
颜色无辜，望而却步。
花猫还在树荫里酣睡，
要怎么解释，
关于这场邂逅。
你像是蜿蜒的小河，
不知来去。
我寻觅、思索着你的源头，
分秒不放捉摸不定。
你像是流离的水汽，
在回忆里淘气。
现在，你似乎厌倦了奔腾，
从我的脚边分流。
远方朝着你抿起嘴角，
你不动声色，我无路可逃。
你在欢腾，我在蛰伏。
夜晚跟着远山起伏交错。
只有袒露着胸膛的大地，
颤抖着汩汩而去的回响。
我该如何延续你的澎湃？
你没有源头，只有远方。
我多想化身成一条起死回生的鱼，
不管淤积的泥潭还是湍急的江河，都要
沿着河床逆流而上。
去看一看，源头上那古老的地层
那里埋葬着你的青春；
也要瞧一瞧，思念洄游的地方
混淆着泥沙的岑寂。
我栖宿在干涸的湖盆，
找不到洄游的方向。
我突然想起一厢情愿的深秋，
你在那个断流的季节里泛起微澜。
然后，瓢泼随至，泥沙俱下，
一块巨石把洄游的去路拦住，
戛然而止。
雪莲花开
早饮尽了九天霜寒
雪崖上
孤独的玉颜
冰雪让土壤从此隔绝
烈风使花瓣永远枯萎
曾几番，待冰冻敛去
隐隐醒来
舒展腰肢
又扬起笑脸
柔细的根须
穿透了岩隙、扎进了壁缝
悄悄绽开一片片、一丝丝梦般的花瓣
比梦更美的花瓣
雪莲花开
花开惊艳
开出人世的泪光潋滟
多少次为爱执著
多少次为情迷离
千年一现的雪莲呀
你若真当如此圣洁
那么，请你告诉我
为什么，爱
总是让人憔悴
水
决定这样流走
杜鹃花来不及回眸
草原也无言辞挽留
就这样流走
在所有我的细腻的骨肉还未渗透
泥土的执着
穿透我柔软无骨的少女的身体
如海潮 不夹杂
丝毫暧昧的情调
母亲制造炊烟
于葱茏的松涛
一种饥渴的提醒
便占领了
思念的弄堂
功卓，浙江绍兴人。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江山文学签约作者，原绍兴市永和高级中学教师，现在柯桥区某街道工作。曾获第二届全球华语大学生短诗大赛佳作奖、第二届“中华情”诗歌散文联赛金奖、“安龙荷花杯”散文诗优秀奖等。作品散见于《中华辞赋》《中国诗词》《长白山诗词》《散文诗》《散文诗世界》《中国散文诗》《草叶诗人》等刊物，有作品入选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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