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首届中国精美诗文大奖赛任凭弱水三千作品

莲，是一首温柔的老歌

任凭弱水三千（河南）

莲说：有些女人，一辈子只爱一次；爱过后，心就死了。

今夜月光如洗，遥望星空，分明地看见一颗流星，从天际划出一道清浅的弧线。也许又一个人的什么愿望要落空了。此情此境，令我这颗曾经伤痕累累的心，禁不住又想起那个已经成空的爱情故事。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已经走得很远的日子，它让我和莲有了开始

那天，一贯不想花心思在着装上的我也中了邪似的，事事四五通起来，我明白这是为了莲。不一刻，莲来了，高挑的身材，着一袭红裙，她轻轻走来，就像新雨之后那束最娇艳的花，完完全全地俘虏了我的情愫。面对莲丝丝掩饰不住的激动，我一下子懂了，我们都盼到了苦苦追寻的多年的梦。

夜，在不知不觉中来了，回味白天的情景，劳累的身心，忽而轻松了。走在街上，忙了一天的人们都在电视机旁消遣，暗红的灯光，照不清脚下的路。但一想到莲那含情的眸子，脚下的路似一瞬间亮了。

轻轻地扣了门，开出处，早已迎出莲迷人的笑脸。室内朦胧的灯光和着扑鼻的清香，不错，莲爱诗，也在处处营造诗一般的意境。那晚，我们谈三毛的撒哈拉，谈略萨的绿房子，谈舒婷的双桅船，谈惠特曼的草叶集……我们心有灵犀，时时共鸣，内心深处有了从未有过的强烈触碰与骚动。那一夜，似乎我们彼此都已成为对方的所有。

岁月在黄叶飘飞中流逝，我和莲的情感却在萧瑟秋风里升温，疯长。

隆冬，阵阵朔风夹杂着雪粒，重重地敲打着窗玻璃。我坐在床头，视线被莲轻盈地动作牵引。外面的风雪似早已不在莲的耳边回响，她在用满怀激情编织一个美丽的梦。在我沸腾的目光里，她宛如一道最美的风景。我的目光就这样地与她交流，两颗炽烈的心，无处逃避无处躲藏欲理还乱欲拒还迎，感情早已变成燃烧的火焰。

不记得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了，相依相偎的我们任由爱的翅膀狂飞，我们不求山盟海誓，只求真真切切的彼此拥有；我们不盼天长地久，只盼在时光飞逝中固守那份永恒。

转眼，满园的桃花怒放，那醉人的花香，对蜂蝶有挡不住的诱惑。我伏在窗台，内心涌动一种思绪，每一束花的绽放，都意味着一个果的诞生。是啊，花开过后纷至沓来的必是累累硕果。我这样思索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袭上心头，这是个播种的季节，但愿莲也能明白。

我们仍像最初一样，在朦胧的灯光与怡人的清香里，演绎着如火如荼的爱情。

听人说，缘是天定，份是人为。我想，在茫茫人海中，我能与莲相识，相知，相恋，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缘，带着这份缘，我们紧握爱情的线，向彼此靠拢，这爱情的花必定能够结出甜蜜的果。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等我们真的决定为爱筑巢时，我那一贫如洗的家境，却成了他的家人拒绝我的无法动摇的理由。我怎能甘心，做了努力，做了抗争，但我渐渐地没了信心，我对莲开始有了些许可以触摸的动摇。莲敏感的神经，立即扑捉到了这点。尔后，她与家人便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对峙，也开始了夜阑更深时，独自一人，无数次地悄然垂泪。

生活中，有些抗争或许注定就是徒劳。家人的阻挠似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弱不禁风的我们爱得太累，爱得太苦，爱得有些精疲力竭了。几番抗争过后，我们少了坚定多了无奈，开始一点点地屈从。我们主动减少了彼此会面的次数，开始有意或是无意地躲着对方。故意疏远的距离，慢慢蚕食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和丝丝缕缕的温情。再后来，我们开始了彼此深深浅浅地伤害。

一眨眼，半年过去了，我和莲已近陌路，偶尔相遇，她能躲就躲，不得已时才擦肩而过。在她忧郁的眼神里已找不到爱恋，我震惊，沮丧，无助。

一次，见到莲的同事，我又身不由己的问起莲的情况。她告诉我莲很苦很累，她不想与人交往，脾气也不再那么温柔，莲说她和我早已恩断义绝。我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我恨自己不能为爱直面挫折，我恨自己在爱的挫折面前一筹莫展妥协退让，我甚至设想我应该受到上帝的惩罚。我怀着一份罪恶感等待着。

岁月的车轮碾过我这颗愧疚的心，也让我更加真切的体会到了对莲的伤害有多深。她把感情和期盼毫无保留地都给了我，而我呢，却不能成为她的所有。我不愿游戏人生，却实实在在地游戏了她的感情。我不负韶华，却彻彻底底地负了她。我能够想象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重新修复感情的堤，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为了不再继续伤害她，也是为了平复我这颗负罪感渐重的心，我选择了以南下打工的方式开始了漫长的逃避。就这样，我和莲曾经承诺，纵然海枯石烂，依旧坚如磐石的爱情，随着时光飞逝，在爱情的轨道上越滑越远，再也不会紧紧相拥卧听风雪抠门之音了。

两年后，听说莲结了婚。他的爱人几乎常年在外，而且品性放荡。在聚少离多独守空床的日子里，不知道莲还营造诗一般的意境吗?我为我爱的莲不平，不只是因为她有花一样的年华，花一样的容颜，却只拥有了纸一般的命运，炼狱一般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我辜负了她至真至纯的情感。直到现在，我内心深处仍有一份沉甸甸的负罪感挥之不去。我不禁想呐喊，想哭泣。

感谢上苍在不久前，让我和久违的莲不期而遇。这次，我们早没了两年前的激情，我们都似饱经沧桑的老人，平心静气地谈起那段日子。她告诉我这两年自己过得挺好。我问她和老公的感情，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凑合着过吧，然后，她陷入长久的沉默。末了，她理理长发，短叹一声，有些女人一辈子只会爱一次，爱过后，心就死了。

他走了，似了无牵挂。我低头看着自己被斜阳拉长的身影，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觉，原来时至今日，我仍旧孤独无依。

如今，我已不再整天怀揣这些越来越老的故事了，莲已经成了我记忆深处一方永不凋零的风景。

今晚，月下拾起这段故事，已似听一首温柔的老歌，有一丝隐隐的触动在心灵最深处。

错过了一个花季，或许你可以在明年找回；可失去了一次选择，你却只能在来生寻觅。这一段美丽得令人心碎的故事，我只能在明月夜倾诉给自己。我也常想，时至今日，我还祈求什么呢，应该没什么了吧。倘若真有一点，那就请似我的人，擦亮眼睛，别走似我的路!

【作者简介】谭道栓，男，笔名“任凭弱水三千”，河南省泌阳县人，河南省驻马店市作家协会会员。爱好文学，常有作品，刊于报端。岁月在变，对文学的热爱不减；时光流逝，对写作的坚守如初。观世间百态，品人生韵味；行迢迢万里，书浅浅生活。嬉笑怒骂，闲言碎语，皆是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