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四川•散文】何光燕 ‖ 乡愁是妈妈做的腊肉香肠
乡愁是妈妈做的腊肉香肠
何光燕
有一位散文作者曾写过,乡愁是妈妈的光头。我说乡愁是妈妈亲手做的香喷喷的腊肉香肠。在我的心里,世上最美的佳肴都比不上妈妈那亲手做的腊肉香肠美味,只因它带有浓浓的爱,深深的情,一生弥漫在游子思乡的心头。
我的家乡在广安代市镇。儿时记忆里,每年农历冬月,家家户户都会做腊肉香肠。那浓浓的香味,在川东的每一寸土地上空,随阵阵微风吹来,让每颗心都把小家深情地向往。
上世纪70年代,对家乡的大多数家庭来说,腊肉香肠仅仅是梦想一场。随着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逐步走向了新的希望。记得80年代初在川东还流行一句话:细娃儿(川东语,意为小孩子)望过年,大人正着难。那时我也盼过年,只因过年时那一大桌腊肉香肠豆腐干,会美美地香了一个小孩的嘴。当一家人欢欢喜喜坐在一起,说着笑着等除夕夜跨年时钟迈过24时,四面八方就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阵阵欢喜:“嘣……嘣……嘣……”串串鞭炮声。
说起过年,我一生都记得那时妈妈做腊肉香肠的能干模样。老妈把买回的新鲜猪肉冷透后,在上面均匀地撒上一层盐,放在一个大水缸里,待一两天缸中的肉完全被腌进味后,将其取出凉干。做香肠需耐心与一丝不苟的认真,那时老妈把买回的小肠先用刮子放在木板上刮干净,然后用碱醋洗净数遍,再把做好的香肠皮一头用线绑结实,另一头用小型汽枪一阵阵“呼哧……呼哧……”把气打满,然后再放掉气。待一切就毕,就开始制作。
老妈从木盆里拿出泡有花椒、辣椒、盐、胡椒等的猪肉,将其切成小指拇大,左手紧握灌肠竹筒,右手不紧不慢熟练地把肉轻轻地放进灌肠竹筒口。随着老妈右食指用力朝筒口向下塞肉,那些美美的肉就乖乖地朝筒口直往灌肠里走。待灌肠里的肉差不多有两尺来长时,老妈就停止灌肉,两手均匀适力把肉朝灌肠下方不停地挤压。随后隔一手卡的距离,把那两尺来长的灌肠分成数个小节,用事先准备好的线把它们一小节一小节打上结巴。那时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此刻拿根小针在每个小节上扎上多少不均的针眼。
待腊肉香肠正式进入熏的阶段,方知其味美制作也特辛苦。那时老爸在江西铁路局上班,我家熏腊肉香肠和豆干,都是老妈一人完成。老妈把腊肉香肠半成品用铁勾勾住,均匀放在一个专门熏肉的铁架上,再在大柴灶里点燃柏丫与木头粉末。待它们在灶里燃到一定程度时,就用铁甲把灶里的明火打掉。随着一股股带有柏丫香味的烟味升起,整个灶屋里弥漫着肉香,并不时传来老妈被烟熏的咳嗽声。
腊肉香肠好吃不好做,熏腊肉香肠一般要三天三夜,火太大肉烤糊了会影响美味,有时老妈睡到半夜还要去看灶里火燃的大小。待成品熏好后,那满屋挂的腊肉香肠,让儿时的我们看着不免嘴里馋虫满天飞。
儿时的我也是吃货一个。有一次老妈看见正熏的腊肉撕裂的一小条痕迹,问正帮着熏肉的我是咋回事,记得当时我回答是大老鼠偷吃了。老妈那时一下子笑着说:“估计那老鼠确实大,差不多七八十斤吧!”多年过去了,老妈每当一说起此事,都会笑那当年贪吃的大老鼠。
老妈常说,我从小都贪吃。两三岁时有一次爸妈晚上煮一只鸭子,我哥己进入了梦想,而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梦周公,待最后一小块鸭肉从小嘴里滑到肚里,才美美地睡着了。这虽是儿时记忆的一个片刻,说句实在话,如那时不缺吃谁愿当小贪吃鬼?记得那时吃肉要肉票,穿衣要布票。
改革开放四十多年,如今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要想吃各种味道的腊肉香肠,只要包里有钱都不算难事。可是无论在外吃什么腊肉香肠,都吃不出家乡老妈做的味道。前些年,老妈从老家给我寄来一些腊肉香肠,仅邮费就花了百多元。虽说我心中确喜欢吃老妈做的腊肉香肠,然终不忍心让老妈再为子女们操心。老妈年事己高,今年己72岁,为子女为孙辈操劳了大半辈子,理应好好享受幸福的晚年生活,空时跳下街舞也可跳出人生美好的旋律来。
乡愁是什么?乡愁就是一场奔腾不息唱着人生欢快的歌!乡愁是什么?乡愁是老妈熏腊肉香肠时眼角被轻烟熏流下的一串串泪花!乡愁是什么?乡愁是老妈看着后人们在圆桌上吃着美味腊肉香肠家中的阵阵欢笑声!
人生多想牵着老妈的双手,陪她老人家走进晚年的每一个春秋……!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