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茅草菌
父亲的茅草菌
蒙鹏
一进六月,便不时接到父亲的电话:“快回家来吃茅草菌了,今天我又摘了一斤。”
一提到茅草菌,我嘴里便不由自主地吞口水。茅草菌,不仅仅是一种野味,一种美味,更是一种家乡的味道。
茅草菌长在大圈坡上。一层泥夹石的薄薄的土壤上面,长些杂草和灌木丛,下面是风化石。茅草菌就长在这些薄薄的土壤上面,杂草之间。
一阵小雨过后,茅草菌便冒出地面。不到两天功夫,便有半拤多高。带着水珠儿,躲在低矮的草丛中。
父亲一有空,就去大圈坡摘茅草菌。摘的时候,父亲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脏了茅草菌。摘下来,一朵朵放在篮子里。因此,父亲摘的茅草菌,干净又新鲜。
茅草菌是低调的。生长的地方贫瘠,做起来也简单。不需要什么佐料,也用不着大厨。正如凯锋大哥在《茅草菌》一诗中写到:
一勺鲜猪油
二斤茅草菌
三斤白开水
将三叔的劳动
烹饪成
一锅
浓浓的乡愁
猪油焗了油汤,烧开,放进洗净的茅草菌,外加几瓣大蒜,撒点花花盐,就是一锅美味。
几天前,文聪兄弟摘了三斤茅草菌,杀了个鸡一起炖着。结果,鸡抢了菌子的味道,辣椒也放得多,那三斤茅草菌就废了。文聪兄弟忘记了,茅草菌是不能开大荤的。
茅草菌鲜。这鲜,是自然的鲜。不像味精那样,总感觉鲜得不自然。父亲说,茅草菌比鸡当菌(鸡枞菌)还要鲜。
鸡当菌可是菌子之王,好吃得没法形容。余味萦齿,三日不绝。比起鸡当菌,茅草菌很小,也不起眼。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只看外表的。
大圈坡可是我们小时候的看牛坡。我问父亲,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茅草菌。父亲说,那时候没时间去摘。的确,除了干活的时候遇到鸡当菌,拿回家来解馋外,父亲是没有特意去过大圈坡摘菌子的。
现在,父亲的空闲时间多了。时不时的,就爬上大圈坡去摘茅草菌。摘得菌子,或是分点给寨邻,或是托人捎点给我,或是邀约二三好友,一起品尝。
前几天,父亲摘得几斤茅草菌,又邀约了几个老友一起品尝。郭老师一口汤喝下去,眼睛都直了,大呼“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美味!”
村里侄子结婚,我回家去帮忙。父亲摘的茅草菌剩下一点。回城的时候,父亲全装给了我。我带回给煮给孩子们吃,两个小家伙多吃了不少饭,汤也多喝了两半碗。
虽然吃了不少茅草菌,但是还没有亲自去摘过一次茅草菌。听父亲说,大圈坡上每天都有不少人在摘茅草菌。不光附近的村民,也有闻讯而来的远处人。
看来,大圈坡的茅草菌,已经名声在外。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但愿大圈坡的茅草菌,能够永远的生长下去。但愿这浓浓的乡愁味道,在每年的夏天,都能够品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