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书一忆(五)一本书一个国一座城
我是哪一天遇到普罗旺斯的呢?或许只有日记才能为自己解答。但永远记得的是带我进入普罗旺斯的一切想象的是来自那个叫做彼得梅尔的伪法国人,还有他的那本《普罗旺斯的一年》。
我不知道他当初搬迁到普罗旺斯时有没有想过工作和生养之事,也或许是广告业的高薪让他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件事。但是因为他这一搬,不过是让英国的广告业失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精英,却不经意间造就了一位作家,同时也是“普罗旺斯的全球推广大使”。
普罗旺斯实际上是一个“省”,在法国,是一个“区”的概念。而稍微有点英语基础的我第一次听到普罗旺斯这个名词时的第一印象就是英语词汇中“province”的音译。但实际上,普罗旺斯音译自法语的“Provence”。英语和法语仅一个字母之别,意义却完全不同。可他们却又像英法两国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一般有着藕断了连着丝的关系。这种根源就和英法两种语言相互渗透一样,远到可以追溯到百年战争,甚至最远又可追及诺曼底征服一样。
可实际上,任何一个“外人”想要搞清楚普罗旺斯却很难。因为作为普罗旺斯,历史的、行政的和“葡萄酒产区”的三个概念的普罗旺斯是完全不重样的。而彼得梅尔转型为作家后,却把这三个概念通吃了!作为一个“伪法国人”,他却因为热爱,成为了一个比法国人还要“普罗旺斯的”(provencal)的普罗旺斯人。他的几部描写普罗旺斯为主的书:《普罗旺斯的一年》、《永远的普罗旺斯》、《重返普罗旺斯》等堪称有史以来最具普罗旺斯代言的散文,和那些普罗旺斯取景的电影、绘画作品以及浮光掠影的文学作品一起组成了普罗旺斯的风景。
彼得梅尔夫妇是从哪一年搬入普罗旺斯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但记得彼得梅尔是从1975年正式转型成为作家的。但他似乎为人所知是从1989年的《普罗旺斯的一年》,但是中国的读者认识他的时候却滞后了许多,当我遇到他和他的普罗旺斯的时候已经是2006年以后的事了,这一迟到的碰面足足超过了十年。那一次相遇却让我一下子补足了他所有的普罗旺斯为背景的创作。这个满足了我与彼得梅尔和普罗旺斯的地方,还是我那大学的图书馆。
我不知道我具体是哪一年的哪个学期看完了彼得梅尔的普罗旺斯系列,那本曾经跟随我多年的读书笔记虽然记录了读书时光,如今却早已显得破败,实在无法追本溯源。但我依然记得2009年选修第二外语时,徘徊在日语和法语的选择困难症时,因为彼得梅尔和他笔下的普罗旺斯最终战胜了日本漫画的吸引,令我最终选择法语做为第二外语辅修。
尽管我们这一代人是听着许绍洋的《花香》,看着偶像剧《薰衣草》来初识薰衣草的,或许很多人甚至也是因为《薰衣草》而知道世界上存在着“薰衣草之乡”普罗旺斯这个地方。但在我个人而言,彼得梅尔先生笔下的普罗旺斯却显得更加立体、直观和全面。即使我忘记了自己是在他具体哪一本书下读到的薰衣草,我却总能感受到他的每一本书里散发出来的薰衣草味。
作为旅行散文的文本,能吸引一个人去他笔下的地方旅行是一个基本功力,让一个人对这个地方充满期望且久久不能忘怀,却真正体现了一个作家的文笔。彼得梅尔笔下的普罗旺斯真实又富有童话气息,这是因为他身居其中,把自己作为普罗旺斯的一部分。和居民一起感悟生活点滴。所以做为读者的我依然能记得“猪拱鼻子寻找世界上最贵最美味的料理原料松露”的画面,甚至比后来读到猪八戒化身巨猪完成他西经路上的功德的那一段来得更为深刻。而山羊赛跑和避免毒蛇追踪等乡间日常更是让我体会到法国农民和我们地方农民一样的乡间日常。那些彼得梅尔笔下的普罗旺斯,征服内心的,是一个叫做“真”的字眼儿。
感谢物联网,若干年后的今天,我又能自己寻回彼得梅尔的普罗旺斯著作。再度感悟他笔下的法国、普罗旺斯和昔日阅读的轻松平常。重新在一本书里看一个国、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