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半

一

正月将尽，春分。原来春天竟也过了一半。

“春分到，蛋儿俏”，何日开始，竖蛋游戏成为春天最热门的，许是鸡蛋随手可取，每天的早餐桌上都可以竖一下。

我从没竖过，过了跟风游戏的年龄了。

万物萌动之中，守着不动的心，静然。可以去山上看樱花，春事一场，本该是热热闹闹的，这是个外表烂漫却骨子里天真热烈的季节。

多好，你若在桥头顾盼，我便打伞而过。

把你的满身尖刺给他，你的柔情似水也给他，你的刀给他，你的伤也给他。这个春天，值得你全身心地给予，不必提防。

二

又拿外国的奖。《The Sound》混了个华文之声的铜奖。

国内的奖什么时候给我，什么茅盾啊，冰心啊，这些个奖，大小我都不挑。诺贝尔就不想了，我丢不起那个人。

三

江南多水，水多码头。常会临溪而坐，不带书，不带酒，不翻手机，只看那波光闪动之后，艄工撑船到岸。

感觉那风尘老者才是真正渡人向善的佛。很少说话，慈然长笑，时不时喊一声“扶稳喽——”然后，你可以收拾行李离舟。

这才是普渡众生，比那些禅音佛号高深得多也清淡得多。

QQ签名，一直都是“有心向佛无须拜，花开何必努力香”，人问，谁写的，答，我。

大善若此，便无升起和湮灭，无惊无喜，淡若风。

四

生活常让人有无力感。想起了曾经在一所规模不小的培训学校，抽空给学生们改作文。

类似的无力，因为无从下手。

至于那些作文，按考试标准，你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却感觉不美。

不美，即是不热烈，不清晰，不明媚，温吞吞，像一杯度数不高的酒，不会让你吐，也不会让你上头。

那只是作文，为了考试的东西，与文字的美、文学的美，根本是两回事。

于是后来离开了，因为，无力。无力于那些作文，也无力于自己。生怕自己看多了那样的文字，一不小心学坏。

生活即是如此，它不是为了让你感觉美而存在的，它只是为了让你感觉到存在。

与一种动感的文字相识，需要很长时间，像谈一场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