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教与言教（一）

身教与言教（一）

郑妹珠

与澄海师兄相识十几年，真正走入安祥禅是近五年。一天早晨在公园与澄海师兄闲聊着，突然问我：“来谈谈，你是谁？”顺着话意我说着：“思想的我是我”、“工作的我是我”。他云淡风清一句：“工作的我不是我。”一愣！无法言语，脑袋瞬间空白。不到三秒，一语“为什么会这样？”一起质疑，意识抬头，一次见性正肯的机缘错过了。

之后，缮打了澄海师兄的文章，我患着国文老师的专业病，由字义的问难到段落的衔接巨细靡遗，迟迟无法以心读心。期间，师兄发现我不谈生活杂事的，来来去去，只问文章的意涵。试着与我聊学生，有好长一段时间是谈着我与学生的冲突与处理的方式。起初真是不服的，怎么可能我是狠心恶毒的老师。但一件、一件经历下来，才恍然与学生的关系中，我常常扮演着加害者角色，一意孤行地以个人经验为成功的唯一，强塑着。

过了一年，我执稍稍瓦解后，我们谈的话题朝向如何打开学生的心灵。话题更多元了，举凡学生：个人的失落、人际与亲子、友情、爱情的问题，都成了我们精彩的谈话内容。师兄睿智地逐一分析，明灯在前，依着光，慢慢我看见孩子们的困惑。也因阅历与常识的不足，他不时拿着定期阅读书报杂志，提供我不少生活践行者的典范，提升我的格局，也给了我滋润学生的素材。
      几次指责我处理学生问题的失当，可惜坚硬的我执固守的可怜，没法了，他只得另谋出路，冷不防丢出一句：“每天进教室，第一个搜索的是你心中的坏学生，你看你的心态有多坏。”严正地要求我：“注意每天进教室的第一念是正面或负面情绪去看待学生，否则你永远是不及格的老师。”一愣！一语中的，辛辣的一巴掌，不得不拊着发疼的脸颊，俯首惊叹，真准！他每一出刀直直刺向你之后，必定是契机的开始，对治的良药就来到了，教你如何趋吉避凶，化恶缘为善缘。就这样从看见问题到心服到践行，又让他等上一段时间，非得同样事件接二连三发生，我那颗高傲、好面子的心，才愿承认自己是一位心态可议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