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月曾经照古人
写作、画画、书法...我们说,所有的艺术都应该是有感而发,因为有感而气韵生动,而产生共鸣,从而产生能量的传递。对待孩子也是如此,给他们制造体会、经历、感受的土壤,帮助他们心中的种子萌芽和成长,从而形成健全的人格,比送他们去上各种补习班重要的多。很多孩子连真正的山野都没有触摸过,却天天被关在画室里画花草或者山水,他缺乏直观感受的胸怀,能学会的只有技术的模仿,而每一个新生命的价值原本在于新的痕迹与创造才对。
俗话说: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小到一个家庭、一个家族、大到一个国家,关注点在哪里其实体现了发展到了什么阶段。那个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的张岱,写过一篇看完让人拍腿称快的自己写的墓志铭:
蜀人张岱,陶庵其号也。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劳碌半生,皆成梦幻。年至五十,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蔬食,常至断炊。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
常自评之,有七不可解:向以韦布而上拟公侯,今以世家而下同乞丐,如此则贵贱紊矣,不可解一;产不及中人,而欲齐驱金谷,世颇多捷径,而独株守於陵,如此则贫富舛矣,不可解二;以书生而践戎马之场,以将军而翻文章之府,如此则文武错矣,不可解三;上陪玉帝而不谄,下陪悲田院乞儿而不骄,如此则尊卑溷矣,不可解四;弱则唾面而肯自干,强则单骑而能赴敌,如此则宽猛背矣,不可解五;争利夺名,甘居人后,观场游戏,肯让人先,如此缓急谬矣,不可解六;博弈摴蒱,则不知胜负,啜茶尝水,则能辨渑淄,如此则智愚杂矣,不可解七。有此七不可解,自且不解,安望人解?故称之以富贵人可,称之以贫贱人亦可;称之以智慧人可,称之以愚蠢人亦可;称之以强项人可,称之以柔弱人亦可;称之以卞急人可,称之以懒散人亦可。学书不成,学剑不成,学节义不成,学文章不成,学仙学佛,学农学圃俱不成,任世人呼之为败家子,为废物,为顽民,为钝秀才,为瞌睡汉,为死老魅也已矣。
简单地说,声色犬马的事情他都爱,玩物丧志的东西他都行。事实上,张岱几乎精通晚明所有的艺术门类,堪称集富豪之家的穷奢极欲与文人雅士的精致讲究之大成。最重要是,张岱的文字里,没有悲愤,没有绝望,没有怨天尤人和自暴自弃,甚至没有不甘、不平之气。
曾经有人说《红楼梦》中贾宝玉的原型就是张岱,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岱是个好玩的人,是个有意思的人,是个有趣味的人。而这种趣味,恰是梁漱溟先生说的“趣味怕有意追求,追求则趣味没有了”。且不论那个年代是没有什么补习班,即使有,各种补习班里出来的想必也不会是多么有才情的人。
于夕和久,我从来没有要求或祈盼过他们将来要比我优秀,我也没有这样的迫切需求。但是我愿意尽己之力,尽可能不用力灌输给他们什么,而是为他们创造更多感受与探索或体会的空间,希望他们在这个年龄自在玩耍,按照天性去成长,按照他们自己节奏去成长。我坚信他们一定会比我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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