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猴球球讲故事-孤独的自己
孤独的自己
前面我已经简单的说了我的一些糟糕和幸运,可我还是想将脑子里还剩的都记录下来,说不清为了什么,或许只是不愿意成为一只不曾拥有过自由并且连对母亲的思念也忘记了的猴子也不一定。
我出生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模糊了)天还并不温暖,那时候我被一个大家庭所拥有着,每一次呀呀(我总这样称呼生下我并一直呵护着我的母亲)在树上的跳跃我都将她抱得很紧。周围的叔叔阿姨们对我和兄弟姐妹们对于我们这些新添的孩子也是很呵护的,对于这份呵护绝不亚于人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他们只是长得大一些且丑一些的另一种猴子而已),只是人类总是很善于粗暴的介入、也很善于在短时间内将一切美好尽数摧毁。
灾难来临那天的天气其实很舒服,早上的微寒已经散去,森林里的果实又比前一天夕阳落下之前的甜美了一些;呀呀一如既往的和大家一起采食,吃饱了之后又相互整理起毛发,这是我们最喜欢干的事情,所以我们的毛发也总能保持的干净。
冬日拥有太阳的日子很多,这样的时光里温暖也就多一些;这个时节里我们并不去躲避太阳,很多时候倒是非常喜欢迎着它睡觉,你们知道的趴在呀呀的怀里听着心跳和呼吸。
突然不远处的鸟儿们都惊恐的飞了起来,连我都知道它们总是很喜欢大惊小怪的,可哨兵叔叔们还是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再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并没有什么奇怪才又放松了些许。呀呀却在鸟儿们惊慌飞起时就立即将我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即使周边恢复了原先的那份平静也不放开;而我却更希望能和小伙伴们去探索这个还来不及熟悉的家园,于是就撒起娇来,现在想想那时候如果安静的抱着呀呀或许到了现在我们还能在一起。
静谧的森林里突然响起了可怕的雷声(我现在终于知道那可怕的雷声其实是枪声了):“砰砰砰······”很吓人,整个猴群都乱了套了,可见害怕的不止我和呀呀。呀呀抱着我转身就要往更高的树上爬去,可很近的地方又一声“砰”——呀呀估计是吓坏了,我们就直接掉到了地上。呀呀真的是吓坏了,她竟然被吓得没了力气,甚至于连抱我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们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我的脚很疼,疼的我呀呀呀······了半天也还是继续疼着。
只见几只大猴子——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猴子(不久以后我就知道他们就是人类),他们高大只有头上和脸上有些毛发,并没有我们漂亮、而且很令我觉得害怕。呀呀太可怜了,她被吓坏了,甚至都闭上了眼睛、身上还有几处留了血;哦!天呐!我的呀呀也和我一样被这群大猴子吓坏了,任凭我怎样的呼喊,她已经没有了力气睁开眼睛,更不可能将我抱紧。
那群大猴子过来了,只见他们把几个和呀呀一样被吓坏了的叔叔阿姨都拉起来塞进了大袋子,紧接着他们又朝我们走过来;我可怜的呀呀,你快起来瞧瞧这些可怕大猴子呀!他们还咧着嘴笑呢!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呀呀,呀呀!你快起来带我走呀!我不喜欢这些大猴子······
呀呀始终没再动一下,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大猴子走过来用套着奇怪东西的脚踢了下呀呀和我——就和对待其他吓坏了的同伴时一样,我赶紧将她抱紧,可他们却还是将我从那不及原来温暖了的呀呀怀里扯了下来,呀呀被塞进了装着其他叔叔阿姨的袋子,而我却被装进了另一个装着吓坏了的另一个小伙伴的笼子,然后笼子又被塞进了一个更大的袋子·······
听得出他们很高兴,甚至比我们发现了一棵熟透了的菠萝蜜时还要开心。
我和小伙伴都怕极了,只想紧紧的将彼此拥抱着相互安慰一下,可笼子一直摇晃的狠厉害;我们不仅没能抱住对方,相反还摔得不轻,只好改变了主意紧紧抓着笼子的铁丝才没再继续被摇晃得滚来滚去。当摇晃终于停下来而我们被大爪子从黑暗的口袋里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大盒子里(不久以后我就知道,这种盒子人们把它称之为房间或者屋子),这个盒子有一个地方阳光可以悄悄的跑进来,只是离我们很远所以并没有给我们带来过温暖,我们也触碰不到,只觉得那一片光亮下应该很温暖、或许和呀呀的怀里一样也不一定。
我并不知道在黑暗里待了多久,你们知道的,那时候的我还很小,小到走路都还摇摇晃晃的;只记得那时候我和同样被困在笼子里的小伙伴都饿极了才等来了几只大猴子,幸运的是他们给了我们几个芭蕉;说实话,我很喜欢芭蕉就吃了起来。他们蹲在一旁看着我们吃芭蕉,我并不喜欢被这群大猴子看着,就将头埋在了自己的怀里偷偷的吃。虽然已经看不见但能听见他们在说着什么事情,只一会功夫就觉得笼子被打开而我两都被抓了出来,他们掰着我的脚指指点点半天——实在很疼,但我不敢哭也不敢叫、只能默默的咬着牙心里却默默地喊着呀呀呀呀快来带我离开。
终于我又被塞回了笼子,而小伙伴却被那群丑陋的大猴子中拿着花花绿绿的奇怪叶子的用叶子换走了。接下来就只有自己和黑暗相伴在这份恐布的孤独中,没有了呀呀、家人、朋友······只自己被困在这凄冷之中。我开始去在意每一点声音,总觉得下一个到来的就是呀呀,可总也只是那个给过我芭蕉吃的大猴子带着一拨又一拨的不一样的大猴子,一如既往的将我抓起指指点点又放进笼子。直到后来我连芭蕉也没有了,任凭我饿得快要死去也只是给一个已经发臭的水果(后来我终于知道这玩意叫苹果),它一点也不好吃,可我并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实在是饿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我想呀呀了,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了看不见她的地方。我好怕、好冷、好饿,这个地方真的是没有除了自己体温之外的任何温暖,即使偶尔能见一回斜在一边的阳光,可那份光亮却叫我更加觉得寒冷和孤独——因为它的出现反复是在提醒我已经失去了曾经拥有过的许多美好和温暖。所以我总是背对着它,将头埋在怀里。
我已经在这黑暗里第三次见到那叫我觉得寒冷和孤独的阳光了,可那只大猴子并没有再出现;你们知道又渴又饿是什么感觉吗?其实到了某个程度——我是说就像那时的我,这只受了伤的小猴子在那时候已经是完全没有了感觉,甚至于连呀呀的奶和成熟的菠萝蜜也不想了,只想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哪只大猴子都以为已经没救了的,可他抓着我的脚实在是疼的不行。我醒来时只觉得自己软绵绵的,即使脚很疼也并没有力气去发表一下抗议。后来我喝到了水又得到了芭蕉,你知道吗?我得到了好几个芭蕉,多到我竟然可以浪费的地步。我竟然又恢复了力气,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像呀呀一样的爬到很高很高的树上去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