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愧于时代的歌者
无愧于时代的歌者
——涂林立其人其诗
如今热爱朗诵的人越来越多,但朗诵者很纠结:哪里去寻朗诵诗?他们不得不朗诵一些“现代诗”,这显然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因为这些诗根本就无法朗诵出节奏感。
这暴露出当下诗坛的一个缺陷,无人创作或很少人会创作朗诵诗了。
当涂林立先生赠我一本厚厚的朗诵诗专集《时代》(团结出版社2018年2月版)时,我眼前一亮,因为这是我获赠的唯一一部朗诵诗,在许多诗歌作者不屑于这类诗的当下,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宣称,透露出他的“文化自信”和特立独行的精神。
我读完这部专集,便明白了为何鲜有人涉足朗诵诗创作领域——因为朗诵诗是不能完全凭想象和技巧构造出来的。
科学家李政道先生说过:最重要的东西往往是最简单的,就拿物理学来说,它的研究对象大至恒星、宇宙,小到微观粒子,但是,这些对象总是被几条基本的原理管住。
同理,诗歌也并非如有些人忽悠得那么神秘,它的本质在于抒情,它是生活的感情化。
而朗诵诗,我认为它除了更能体现诗歌的本质之外,创作者必须具备如下特质:热爱生活、阅历丰富、与时代共呼吸。
显然,涂林立就是为朗诵诗而生的。
他当过兵、当过播音员甚至“兼职演员”,读大学,还下海经商,如今是一家疾控中心的负责人,党政工作那么繁忙,却挤出时间创作、朗诵……熟悉他的人都说,这个美男子身上总有那么一股激情在深深地感染着周围的人。
无激情,何以言诗?没有丰富的阅历,岂有鲜活而真实的素材?没有使命感,朗诵诗又如何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力量?
浏览他的诗集,数百首诗中,既有水乡的柔波,亦有边陲的冷峻,既有对时代的讴歌,亦有月下的呢喃。他的足迹,他的生活,一一呈现在我的面前,让我不得不随之诵吟。如果是一个颓废的人,会被他的诗句扫除心中的阴霾;如果本身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会置身于他的生活场景中,与之心灵契合。
109国道是铺到青藏高原上的一条天路,曾有数千战士为之牺牲。涂林立行走在这条国道上时,想起那些长眠于此的年轻战士,激情像高原之河奔涌而下,他以“天路”“离别”“呼唤”“倾诉”构成四个情感版块,145行诗,字字含泪,却充满了对战士们的崇高敬意与深情缅怀。
“我在高原行走——
蓝天为我祈祷
我在高原行走
经幡为我祝福
我的身躯汇入高源的江流
满天的星斗
抚摸着我的头颅
娘啊,洁白的云朵
是我献给您圣洁的哈达
高耸的雪峰就是我挺拔的身躯
我的血流与雅鲁藏布江同歌
我的魂魄与高原的彩霞共舞”
在“倾诉”这一版块中,作者以战士向娘倾诉的口吻,表达出一种为国捐躯的自豪感。试想,作者如果不是化身为“战士”,将自己与青藏高原融为一体,就只能是一个匆匆过客,又怎能如此一咏三叹呢?诗中的“娘”,既可指战士的母亲,亦可指祖国母亲,作者在诗中寄寓的情感,瞬间从小我升华为大我境界。
这不禁让人想起他在“非典”时期的壮举,当上级要组建疾控“敢死队”时,谁当队长?他把手一举,从人群中站出,就像一个慷慨赴义的勇士,正因为他是一个热血男人,他的诗行中总给人一股向上的力量。
诗集的开卷之作是长诗《时代》,是涂林立有感于反腐倡廉党风好转之后而创作的,这是一首典型的政治抒情诗,这类诗把握得不好,很容易沦为政治口号,但作者用具象代替了抽象,用情感代替了叫喊——
“我常常在某个早晨
听到一种声音
如迸裂的巨响
从远处滚滚而来
有如洪荒巨浪
洞彻心扉
我常常在大段的黄昏里
伫立寒秋
看流云飞逝
日落楼头”
忧国忧民的形象跃然纸上。只有把自己的命运与时代相连,时代的变革才会牵动他的神经,激起他的诗情。这就不难理解他为何特地为疾控人写了一首歌并被全国同行传唱,因为他的心中始终有一轮太阳,这太阳照耀着他从人生的低谷一直走来,他永不言败,始终在歌唱,始终洋溢着一种进取、蓬勃的精神,燃烧着旺盛的生命之火,从他的诗句中,我们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涂林立的朗诵诗就像打开了一扇污浊昏暗的病房的窗户,在病人面前展现了一个明媚广阔的世界。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词以境界为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而我说,有境界,才能写朗诵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