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套路,对古代女人来说简直防不胜防,若放现代则是“流氓罪”

当代社会思想开放,所以时人对男女关系的态度也更加开明。就拿“暧昧”这个词来说,若是放在几十年前,多半会被人视作洪水猛兽,玩儿暧昧的风流人士多半要被判处“流氓罪”。

什么是“暧昧”?

其实就是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台湾文学家喜欢将这种关系叫做“恋人未满”,是一种看得见摸不到的特殊情感。实际上,虽然古人对“暧昧”这个概念有点陌生,但“暧昧”本身却经历了千百年的发酵,成了人类情感中最特殊的一分子。

南宋王朝的男人,是个中高手。只不过,南宋男人的暧昧对象比较少,仅有风月场上的女子罢了。程朱理学兴盛,良家妇女,都在深闺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要与她们进行暧昧,是万万不可能的。那时又没有微信和QICQ,想要与良家女子暧昧,那就得像传说中的张生一样翻墙,跨过那道藩篱去邂逅崔莺莺一般万里挑一的女子。

毕竟,南宋男人是活在礼法教条下的存在,和风尘女子玩暧昧,绝不能打上感情的标签。否则,擦枪走火,招致祸端,这是谁都不想看见的场面。南宋风流人士暧昧的同时,绝不能像现在的男士一样直接,必须得在自己的暧昧中掺杂软性的因素,姑且就叫做软暧昧吧。这种软暧昧,严格来说就像是“撩闲”一样,未必发自真心,纯属一种排遣寂寞和无聊的把戏。

每次南宋男人,都能将风尘女子撩拨得跌宕起伏,随后又潇洒离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继续寻觅下一个目标,仿佛自己从未造访过花丛一般,顺其自然。杨万里有首诗说得好:

“熏风晓破碧莲莟,花意犹低白玉颜。

一粲不曾容昜发,清香何自遍人间。”

这首诗说的便是一位风尘女子,被某个风流男士撩拨了一番,随后心里便泛起层层波浪。她不止一次地期待着男人深入这段感情,对她说出更加动听的情话,可她却终究等不到后文。两人的邂逅,就像素昧平生一般,来得快去得快。

显然,这名女子,便中了软暧昧的套路。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南宋男人的套路,那就是“南宋PUA”,他们眼中的暧昧,就像一种游戏一样。他们喜欢品尝的,只有感情萌生时的青涩,又绝对不会允许这段感情开花结果,就像是在恶作剧一样玩弄感情。

知名大词人姜夔,亦是此道中的翘楚。大家对姜夔这个人比较熟悉,虽然他这一生都没能跻身仕途,但他的人缘不错,身边相处的都是达官显贵。在南宋时期,造访风月场是豪族的特权,所以像姜夔一样的平凡人也得以邂逅歌姬,有一段奇遇。

某次,姜夔在青楼里认识了一位歌女,郎有才女有意,两人的感情急剧升温。或许是一顿饭的功夫,姜夔便能抱着美人潇洒地向友人介绍了。能让姜夔这样的风流人物如此,想来这歌姬必不是什么庸脂俗粉。

所以,一时之间女人的脸蛋妆容,甚至是头发丝都成了姜夔创作的灵感。姜夔趁热打铁,在友人面前迅速挥毫,写了一首漂亮的词。辞藻华美,歌姬听着喜上眉梢,可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后来更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京洛风流绝代人。

因何风絮落溪津。

笼鞋浅出鸦头袜,知是凌波缥缈身。

红乍笑,绿长嚬。

与谁同度可怜春。

鸳鸯独宿何曾惯,化作西楼一缕云。”

没想到吧?

这一切都是姜夔自导自演的一出恶作剧,目的就是逗你玩。对于在场的男人来说,估计又是一番哄堂大笑:“看,又有女人栽到姜夔手里了。”可对于这名歌姬而言,她这辈子再难对男人袒露真情实感,或许会觉得自己的真挚一钱不值。

辛弃疾有句爱情名言: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句话是对谁说起的呢?是稼轩最挚爱的姑娘吗?

未必。

多半是辛弃疾的软暧昧对象。

辛弃疾可谓行走在暧昧前沿的时尚人士,他的这句话影响了多少邂逅美女的后世男儿!只不过,辛弃疾的暧昧对象没有吃这一套,“笑语盈盈暗香去”,根本不给他继续套路的机会。相比于姜公子遇到的歌姬,辛弃疾遇到的这名暧昧对象从境界上就高了不止一筹。

笔者说辛弃疾是此中老手,说明他在之前有不少成功的案例。

那年辛弃疾来到湖南,与老朋友王正之凑在一块喝酒。像这样的“上流人士”,喝酒自然要有美人作陪,于是便邀请了几个出名的歌女。在这些歌女中,有个擅长舞蹈的女孩进入了辛弃疾的视线。于是乎,辛弃疾立即摆出一副感兴趣的嘴脸,与这名歌女谈起人生风景,从落红谈到风雨,还说此女便是自己诗文中的天涯芳草。歌女这辈子没见过如此会“撩”的男人,竟着了道,将一颗真心送上,以期待一段琴瑟和鸣的感情佳话。

然而,就在歌女当真时,辛弃疾又兜头一盆冷水倒下来:“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前一刻还在用辞藻堆砌赞美诗,后一秒就变成了视美人如红粉骷髅的贤者,这辛弃疾就像是怪物一样。歌女眼中的稼轩变得陌生无比,仿佛他就像那些逢场作戏的混蛋一样。原来,一直以来辛弃疾都在编织美轮美奂的梦境,只是这梦是演给自己看的,歌女始终被隔绝在外罢了。

软暧昧这种套路,对于南宋女人来说可谓防不胜防。再经验丰富的女人,也难免会着了道。都知道,风尘女子混迹风月场多年,见过的男人数不胜数,很难真心投入到感情中。可即便是这样,南宋男人依旧能攻破她们成熟的心理防线,这在历朝历代都是不多见的。同样是一位知名词人刘过,他的“玩法”就比较新颖了:

“情高意真,眉长鬓青。

小楼明月调筝,写春风数声。

思君忆君,魂牵梦萦。

翠销香减云屏,更那堪酒醒!”

看着眼前的姑娘,刘过中意吗?绝对中意,甚至还表露了爱慕之情。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在向歌女宣示着“我恋爱了”。

歌女何曾遇见过这样“情深义重”的男人?所以刘过变成了气态生物,无所不在地充斥着歌女的人生,两人过上了一段浓情蜜意的时光,仿佛要书写古今中外最美丽的才子佳人传奇。然而,刘过就在歌女的感情达到沸点时悄然失踪,一场宿醉之后消失不见,歌女这一辈子再也没遇到过让她如此魂牵梦绕的男人,始终对刘过无法忘怀。

平心而论,刘过爱过那个歌女吗?

不能说没爱过,只是这份爱的时间足可用“秒”来计量了。他对歌女并不感冒,却装出一副爱慕的样子与其牵扯下去。驱使刘过的,是色欲,是贪心,我们不得而知。总之,刘过一直在煽风点火,让歌女的情感抵达燃点,只等着刘过给她个什么名分,哪怕是侧室呢?

可刘过又是如何选择的?

他在歌女即将闯入自己心城的那一瞬间,将城门牢牢锁死,不给半点机会:

“泛菊杯深,吹梅角远,同在京城。

聚散匆匆,云边孤雁,水上浮萍。

教人怎不伤情?觉几度、魂飞梦惊。

后夜相思,尘随马去,月逐舟行。”

事已至此,才看出这刘过不过是与辛弃疾之流一样的暧昧高手,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梦。只可惜这痴情歌女不自知,还偏偏要找上门去,结果被刘过用几车菠菜打发了,徒增笑柄。造成这一切的,或许是南宋风尘女子心思单纯,亦或是南宋的才子套路太深。

男人用软暧昧的套路勾引女子,终有一日会对其厌弃,这是惯例,鲜有例外。对此,见惯风流的歌女洪蕙英有深刻的见解。

某年,会稽太守洪迈在家里举办了盛大的宴会,这名歌女唱道:

“梅花似雪,刚被雪来相挫折。

雪里梅花,无限精神总属他。

梅花无语,只有东君来做主。

传语东君,来与梅花做主人。”

是啊,人生中哪有那么多的称心遂意?更多的,都是荒凉的无奈罢了。她已经看淡红尘,知道男人惯用的那些套路,可她却偏偏不舍得这繁华世界。

南宋男人的套路,真可谓比山高比海深,他们的技巧简直比人人喊打的“PUA导师”还可怕,挖出的陷阱能让所有女人为之中计。在他们的思维中,爱情之火是否发展到不可控制的燎原之势并不重要,能否扑灭这毁天灭地的感情也无关紧要,只要能让这把火烧起来就足够了。不论过程多么华丽,语言多么优美,归根结底这就是一场荒诞的成人游戏,而且是不公平、不对等的荒唐游戏。

对此,笔者真想对南宋的男人说一句:“爱情,是没有套路可言的,对她如是,对你亦如是。”

参考资料:

【《宋史》、《宋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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