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光：春到四月

春到四月

顾成光

春天紧接冬天的尾巴，从立春那天便开始了，立春有时晚于大年除夕，有时又早于大年除夕。春的脚步来得很快，上一个阴历年还没有结束，春就已经扑面而来，容不得任何人多想就把一切纳入新的一年。

立春是寒冷的，春寒料峭，冰天雪地，但终究是春天了，随之经历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等节气，从静默到灵动，演绎着一部万物复苏生长，万花竞放的春史。

春天移动着她的脚步，经过春风似剪的二月、烟花飏洒的三月，进入到乍热犹冷的四月，世界一片清明苍绿。四月的春天已经是暮春时候了，虽然带个“暮”字，但不等同于老，相反却是各种植物果实开始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孕育萌发之期，有句诗云：“无限残红着地飞，溪头烟树翠相围”，说得是无限的花朵谢了，无限的果实却挂在了枝头，被翠绿的新叶相簇围着。看看那野外，曾经是黄花遮目的油菜田，到了四月就果实累累，长出一座座小油田来，而地底上更是落英缤纷，花瓣满是，化作春泥更护花。

我的家乡有句俗话：“懵里懵懂，清明浸谷种”。说的是无论何种不精于农事的农人们，只需要把握好清明这个节气，选择清明前后把谷种浸泡发芽，然后播撒到事先侍弄好的秧田里，施以底肥就万事大吉了，一年到头就可吃饱喝足，果真如此否？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水稻的种子正是在清明前那种物候条件下开始发芽，伸出它那白白的、细长的芽根，蹭破谷子皮，开始了新的生命。而如果错过清明这个节气，再播下稻种，长出来的谷子不够饲鸡饲鹅。

一场春雨过后，你不妨来到野外水田或池塘水草边，蹲下仔细观看，可发现一团团块状物，用手捞起团块仔细分辨，才知那是青蛙的卵块，一颗颗大小相等的卵子挤挤挨挨相互紧粘着，透明的卵膜包裹着一个个小黑点。这些个卵块遇到适宜的条件，将孕育出成千上万只蝌蚪来，蝌蚪们一出卵壳，便在水中肆意游动，一边摆尾游动，一边寻找微小动物和腐殖质为食 ， 当然免不了互相争食残杀，或者被成鱼和水蛇吞噬，经过一番竞搏，蝌蚪们终于消失了自己的尾巴，变成了一只只成年蛙，这时候捕食能力远超过它们的幼年。蛙从结束冬眠出来产卵受精直至育出蝌蚪进而成长为蛙，时间正是暮春四月。

其它动物也不甘落后，燕子从遥远的南方返程回来，就没有歇息过，忙着筑新巢或加固去年父母亲留下的老巢，开始产卵育雏，到了暮春四月，巢中便己现乳燕，在它们的父母亲临巢之际忙着伸头张口，哇哇开叫，不过此时的成燕已非去年的那对，去年的那对己在南方老死。

除了青蛙和燕子会在春天繁育后代，其它各种动物也会选择春天繁育后代，它们在争抢着春光！

暮春四月，是一个灵动十足的月份，不管是植物的果实还是动物的小生命，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灵魂！！！有了魂魄就会有灵动，随着春天发令枪响，竞相冲刺，争抢阳光、雨露、泥肥和美食，总之春就是“二月冻解，三月花闹，四月实结”。

暮春四月的人们可并不闲着，他们脱去厚重的衣裤，忙着春耕生产。有道是“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描摹了一幅活生生的乡村春耕图。暮春四月，柳絮飞落，杜鹃放啼，春燕弄剪，柳絮飞落，杨花散飞，牡丹吐蕊，樱桃红熟，雨前茶嫩。好一个惊心动魄的四月天，最美不过！

不由我不发出一声感叹：三月再见，四月你好。

作于2018年4月18日暮春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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