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回廊落月（37）到了选择的关键点

回廊落月（37）到了选择的关键点

韩雪丽

回廊落月-----走了多少老员工

原来公司的氛围，到底是温和的，制度建立的不完善，现在，严小蕊完善了不少，奖罚都多了不少，应该说，这些制度的建立，从某些角度是积极的进步的，证明云松集团，迈入了专业化治理时期，可是也有些人不能适应，有离职的。

每一次有人来办理手续，唐谣都有些依依不舍，她人缘不错，大家对她印象好，有些人和她说，严小蕊这样搞，把田松的班底，都弄没了，这些人，原来都和田松有交情。田松真是傻呀。

不过，严小蕊进公司三年了，并没有成为老板娘，最初都说会开成夫妻档的人，自然也有了新的认知，可能，田松没有这个意思。

可是严小蕊的权威，现在确实越来越重，她自己另外招聘进来很多专业人士，好多部门，都有严小蕊提升起来的人。

唐谣不是没感觉，不管如何，她管着财务，和大家还是有接触的机会，尤其是各部门的主管们，严小蕊新聘用的人，有些是极有能力，可也有些趾高气扬的，反正，评价褒贬不一。

田珊珊不是随口一劝，她真动了要唐谣离开的念头，她明白，云松集团，她是回不去了，她要工作，也是去大冯的公司，冯氏装修，冯氏汽修，原来车间的流水线已经下马，改造成了仓库，现在有人劝大冯，干脆做物流好了。

大冯想想，倒也可以，不过，他现在没有精力，想等老婆生了孩子再说，现在就当仓库也不错，反正有租金收入。现在他重点是盯装修，这两年房地产开始火，新房自然要装修，他刚谈了一个精装修的楼盘，对接开发商，比接散单子合适多了。不过，他肯定分包出去，可是有些专业的环节，还要自己亲自弄，质量就是口碑。

大冯也越来越发现，财务核算的重要性，他放心而且欣赏唐谣，只是因为唐谣是田松的财务经理，一直没开口，不过老婆相劝，他当然乐意，不过，他还是说，我不和唐谣开口了，毕竟挖你哥的人，不太合适，他对我本来有意见，可不想新仇旧恨，让他怨恨我。

田珊珊倒是不当事，什么新仇旧恨，他就是要面子，什么恨不恨的，我就是想不通，他哪里来的那么强的面子情结，是自卑吗，真奇怪。

大冯想想，我倒是理解你哥，我不能和他比，他是白手起家，完全靠自己，我大半是靠了我爸爸。

田珊珊说，其实我早想劝了，现在，老员工走了不少，唐谣心里肯定和从前的想法不一样，这叫动摇，而且，我哥现在事事听严小蕊的，唐谣的好几项改善员工福利的建议，都被驳回了，这叫什么，这叫被排挤。

大冯看看夫人，我家珊珊厉害呀，说话一套一套，多专业。

田珊珊一笑，这是和唐谣学的，她这几年，学习不断，一直在考证，还考了一个人力资源管理师的证，除了这个注册会计师证，一次没过，别的证书，都是考一次就过，她其实挺天才的，她还说自己笨。

游乐园之行，孩子们是欢快的。胡小强很放松，和平素不一样，看得出，他也挺喜欢孩子。原原一口一个舅舅的叫，他也真和原原挺亲。

原原现在知道舅舅是妈妈的兄弟的意思，胡玫打电话的时候多，本人是两年前出现过一次，她开始不死心，后来见了田松，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放手了，感觉田松和当年完全不是一个人，他和她，不合适了，她放手，自己在老家开了个美容院，生意还行，去年结婚了，结婚后，就联络的少了。

胡玫不再出现了，有时候，田松到能想想胡玫的好处，起码这个女人，爱钱，而且现实，这样的女人，好相处。

众人回家的时候，田珊珊和唐谣附耳低语，姐，我不是开玩笑，大冯这里真缺人，他是不好开口，怕你为难，你真的用心考虑一下，过来吧，我哥的公司，以后没准就姓严了，你不要傻了。你和严小蕊可没交情，就是和田家，也是和我有交情，对不对。

唐谣看看田珊珊，你呀，孩子气。二人说笑了一回，才分手。

唐谣真的开始考虑离职的事。

唐谣真的触动，是因为，她明显感觉，田松现在对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以前她的建议，不管田松同意不同意，都会认真的研究一下，哪怕感觉不合适，也会耐心地解释，完全是肯定的态度，可现在不同，田松如果感觉不行，马上打断唐谣的汇报，不行，就两个字，不解释，唐谣有些气馁，几次下来，唐谣感觉，自己是不是错了。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了，是不是田松说的，跟不上公司前进的步伐，她有些困惑，可是她明明一直在学习，她所学的都是最先进的理念。而且，很多建议，明明员工都拥护都支持。有一次严小蕊在，她态度还算和气，只是话语却很严肃，唐经理，你是公司的管理层，想问题提建议，要站公司的立场，而不是员工的角度，你的立场有问题。

立场，这两个字，让唐谣有些困惑，员工的立场，公司的立场，是对立的吗，不是和谐统一的吗，公司有了管理的相关制度，有奖励有罚款，不应该再有些专门的制度，是如何培养员工吗，员工不应该和企业一起成长，成为企业发展的受益人吗。

回廊落月-----职能重新划分

严总监来的时候，是奔了管理整个的财务部门，并不是重新拆分后的，现在内部的财务管理，其实还是唐谣负责。她和严小蕊提过。

严小蕊说一步一步来，田唐两家的关系，她已经打听清楚了，人家说起来是发小，田松和唐歌是同学，而田珊珊和唐谣的关系，不似姐妹，胜似姐妹。而且，两家的母亲，一起领孩子，经常在田家消磨时光。这样的关系，让严小蕊明白，不能操之过急。

严总监说，小蕊不是我说你，你也不小了，找个合适的不容易，你就不要计较田松是不是结过婚了，田老板倒是个能干的人，有实干精神，而且，对你也是非常的欣赏，你看所有的节日，都给你准备礼物，心里是有你的，你就低低头，如果你们的事成了，这财务的事，根本不是事。

严小蕊烦躁，公事是公事，不要和私人感情扯在一起，她皱眉，她的态度，让严总监摸不着头脑。

这几年下来，看严小蕊和田松相处也不错呀，说说笑笑，二人相处得也愉快，只要严小蕊开口的事，田松都点头。

可一提这事，严小蕊就马上不高兴。

严小蕊开始是没什么想法，近半年才有了想法，她的年纪到底不小了，现在，给她相亲的都是离过婚的，区别是有没有带孩子，哪怕她是单身贵族，可是市场上，没有未婚的钻石王老五呀，有时候碰见一个两个，素质入不了她的眼，她感觉，那些人，是图她的钱。

她的闺蜜说，就姐弟恋好了，找个小十来岁的，有什么呀，只要你肯，我就能给你介绍，严小蕊是真见了两个，她自己就摇头了，那些人，面孔是真帅气，可是聊不到一块，她到底没有包养小白脸的想法，她是想结婚的，她要找的老公，还是希望比自己能干的。

别看她表面严肃，极有气势，可骨子里，还是想做小鸟依人的女人。起码，在家里，她希望男人比自己厉害，有的女人愿意当家作主，说一不二，她可不想。

比较来比较去，倒是田松胜出了，田松是真能干，真能吃苦，前几年时，还感觉他有些土气，现在可完全融入了时尚界，只要她提过的建议，他都一一接受了，她发现，田松的学习能力特别强。

可是她后来却发现一个问题，田松对她是特别的尊重，对她的工作安排，也都积极的配合，有时候甚至是执行，可是她突然发现，二人在一起，只是谈工作，没有谈过工作外的事，田松的礼遇更像一种对客户的态度，田松是送花，可是没有送过玫瑰，这证明，田松一直很注意分寸，没有往男女感情上扯。

他们在工作上配合默契，可是只是工作。

现在严总监提到这个，她当然有些心烦。她总不能追田松吧，暗示是有过两次，有一次田松送她回家，她请田松上去喝咖啡，田松到笑笑，不了，晚上喝了咖啡，影响你休息。她只好作罢。

还有一次，她故意把手提包拉在田松的车里，她给田松打手机，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结果，来送包的是胡小强。

她终于发现，田松是不想介入她的私人空间。

严总监要重新划分工作职能，她还想呢，她不能只是田松心上的重要客户，而要是生活上的。

可是她没追过人，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始，如何控制节奏。

严总监转回正题，好了，我不提了，你也是，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我想和田老板谈一下，把绩效考核的职能，划过来。

严小蕊点头，成，你去吧，就说我同意。

田松很痛快地同意了，当场给唐谣打了个电话。

严总监想，这样一点一点，倒也行。

职能的划分，不是单一的，负责相关事务的工作人员，也自然调整到了严总监的部门，唐谣看着越来越空荡的办公室，现在她手下，只有一个员工，她猛然发现，她现在其实负责的工作，只是出纳的工作和公司各种证件的年检。

这样看来，她和一个下属，足够了，她的工作空余时间多了起来，她的下属，倒不担忧，是个乐天派，她的丈夫，和田松是原来一个业务科的。

不过，她还是善意地提醒唐谣，你也该到老板那走动走动，打听一下情况。

唐谣决定，注册会计师考试之后，就有所行动，毕竟考试在下周，她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复习，现在这样也好，多轻闲呀。

只不过，有一丝淡然的惆怅在心上，她自己都忽略了。

唐谣还是平和的状态。

田珊珊催过两次，唐谣说，总要我考试结束后吧， 这几天，真没时间想这事，而且，就是真的要走，也要和你哥先沟通吧。

田珊珊听唐谣的口气有松动，挺高兴，好呀，我不急于一天两天，你要认真考虑，不是我夸赞我家大冯，他比我哥对员工要好得多。

唐谣感叹，真是女生外向，说这样的话，对不起你哥哥，阿姨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多伤心。

田珊珊说，姐，我真不是不管我哥，可是我哥并不器重你呀，我哥真正欣赏的是那种业务精英，你可不沾边，我讲真话，在业务上，我哥对胡玫都比对你欣赏。

回廊落月-----真的要离开吗

考试结束后，唐谣松口气，她必须面对眼前的问题了，她的境遇，的确早发生了变化，之所以，她没有太明显的感觉，到底她是财务部门，哪怕是她明显的被严总监打压，可是对于别的部门的人来讲，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而且，有些旧交情，毕竟还会明里暗里呵护一下唐谣。

就连为严小蕊欣赏而后来升为副总的李副总，原来是健身俱乐部的，和唐谣接触不多，可是，在一些事务上，也都给了唐谣面子。

可是唐谣自己思索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工作内容，很像一个出纳，她叹了口气，现在不比刚毕业那会儿，那时候，做一个出纳，她没意见，可十年过去了，从主管财务全面工作的经理，成为一个出纳，职业规划上，也是不允许的呀。

时间，就是那样，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想想依依进了托儿所，小姑娘都中班了。

她现在，真的以为，唐歌是她母亲，唐歌因为依依，回家的次数多了，唐曲真的生了个儿子，贺家欢喜满足，现在唐曲经济压力松了些，没有房贷，加上，她在公司总部，她接受了唐歌的建议，进了财务部，这样，在哺乳期，每天上半班，她珍惜这个工作，婆婆来了上海，帮她领孩子，一切都听这个儿媳妇的。

唐曲感觉日子还是顺当的，她有时候会想依依，就提醒自己，儿子也好呀，模样没有姐姐那么漂亮，可是他很乖巧，比依依倒是安静。

到了现在，唐谣成了家里的老大难，老大老小都有家有孩子，只有唐谣，依依进了托儿所，王婉清有时候唠叨唐谣了，又开始劝唐谣相亲。现在，她的条件真的放低了，有一天，居然说，就是胡小强也行呀，几年不见，他倒真像城里人了。

唐大海开始就对胡小强就有好感，感觉这孩子稳重勤快，只是那时候，王婉清一百个不乐意，那时候，她的条件，非本地不考虑。

现在，唐谣过了三十，她的条件自动降低了，只是唐谣八风不动，没有任何焦急的意思，被母亲唠叨烦了，就去见一面，素面朝天，服装也是平素的装扮，对人礼貌而客气，基本上相亲十次，八次双方互不顺眼，有两次人家乐意，她以对方学历低，而拒绝，她现在强调一点，本科学历。

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公司的人，没人当媒婆。

而且，也没有人在公司议论她的事，田松这几年规矩重，大家不想因为胡说八道而被开除，去年有人议论田珊珊，而让田松听见，当场就开除了，宁可要公司赔了那位员工五个月的工资，对方有五年的工龄。

唐谣感觉，自己到了一个选择的关键点。

不能不考虑了，田珊珊拉她去了大冯公司的办公楼，是原来修车厂那，二环边上，对于开车到极方便，去年，大冯翻修了办公室，里面的绿植极多，唐谣挺喜欢。

二环边上，现在变化挺大的，修建了民心河，还有防护林，这里的环境好了不少。没有荒凉的感觉了。

大家见了田珊珊，都热情地招呼，看得出，田珊珊在这里，比在云松商贸受欢迎，一口一个老板娘叫的田珊珊心花怒放。二人进了大冯的办公室，秘书是一个小伙子，是田珊珊安排的，不许大冯喝酒，这个人，也充当司机。

田珊珊说，好吧，你不感觉，这里气氛好吗，比我哥那里强多了。

唐谣说，不要这么比，工作行业不一样。你哥现在要推公司现代化治理结构。

田珊珊撇嘴，他就那样，总整高大上那一套，一个私企，挣钱是第一，对员工好些，多发点钱，让员工弄到实惠，这是第二。

唐谣心想，这话倒真实惠，对于一个员工，可能最在意的就是对自己有什么影响，有什么益处。

大冯进来时，是一派悠闲，他总包那个项目，现在都分包了，他主要负责监督，一是管料，二是管工，他现在组织了一个团队，主要就是做监督工作，他本人，每天都到工地上，他在，工作效率就高出不少。

和唐谣也是老朋友了，他很随意，对田珊珊现在是百依百顺，田珊珊气色不错，大冯说，你不要开车，有事招呼保姆和司机，要注意。

田珊珊点头，我知道了，我没事不出来，就在小区里和公园里转，保姆都跟着，今天是拉着唐谣逛街，太闷了，不逛街的日子，怎么过，太闷，好歹商场里人少，倒是挺舒服。

明显的她购置了不少婴儿物品，其实，母亲说了，田原小时候的衣服，太多，完全够用，可是田珊珊还是买了不少。

她想，不能让孩子只穿旧的吧，她满心希望是个女儿，田原是男娃呀。

大冯没有什么经理的架子，唐谣感觉，其实他没什么变化，现在想想，田珊珊坚持嫁他，可能也没有错，这一年多了，安雅是再没消息，她想和安雅的表姐聊一下。

胡小强阻止她，姑奶奶你傻呀，可不能，那个女人，你宁可躲着，她太疯狂，再说，你想想，她可是要破坏你闺蜜的家庭，你可不能没立场。

胡小强也提到立场，唐谣想想也对，如果说安雅住院时，不管不顾不合适，毕竟同事一场，她是一个痴情的女人，可后来，安雅出现，完全是报复，伤害无辜的田珊珊，就有些可恶，不值得可怜。

回廊落月----终于开口

唐谣在大冯这里转了转，应该说气氛是不错，大家脸上的表情，比较轻松，唐谣以前来过，有人知道是唐大海的女儿，都很热情，唐大海是个乐于助人的人，有时候帮人修修车，同事都不要钱，所以人缘极好，他还能修电动车自行车，只要有时间，同事的事，招呼一声就成。

唐谣回到大冯的办公室，大冯正和田珊珊说注意细节，不能这个不能那个，这些话，他说了好几十遍了，田珊珊每次都听得细心，脸上是幸福的表情。

看着这个场景，唐谣微笑，人和人的关系，真是一物降一物吗，田珊珊不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可是对了大冯，她似乎特别的有耐心，让人感叹。

大冯这一年多下来，人也成熟了不少，现在有些中年人的感觉，最明显的表现是，特别的有耐心，有时候看他给田珊珊梳头发，洗脸，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大冯劝田珊珊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我有个朋友的孩子上了重点中学，今晚要请客，我去应酬一下，一会儿就回去。保证不喝酒。

田珊珊点头，我知道了，司机送我回来，就来接你好了，你记得呀，不许喝酒，他们要有意见，你就讲，我说的，不许你喝酒，我脾气坏好了。

大冯微笑，行，我就是怕老婆。

唐谣摇头，你们还真行，一个愿意怕老婆，一个愿意让人怕，真是天生一对。三人都笑了。

在车上，田珊珊就说，姐，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开口呀，我保证，我哥一准答应，他现在，只要能讨严小蕊欢心，干什么都乐意，你都不知道，他现在用的牙膏牌子香水牌子都是严小蕊喜欢的，穿衣服的颜色，也是听严小蕊的，你是不知道，就是严迷。

唐谣当然知道，她还知道，田松现在办公室的布置，也是听从了严小蕊的建议，请人看了，调整了不少，说这样更旺财。

唐谣点头，你呀，不要这样说你哥，你哥这个人，就是学习能力强，严小蕊是大公司过来的，还在国外呆过两年，却有不少新的理念。

田珊珊说，新不新的，实用才好，我总感觉，这两年云松是挣了不少钱，可也花了不少，统一企业标识，什么工装，什么统一的LOGO，反正，看上去是高大上，可员工私下说起来，到他们手里的钱，没有增加多少，工作量可增加了不少，还动不动弄什么绩效考核，不就是变相扣员工的钱。还有什么日报周报月报，哪个主管，不是一半的时间，花在填写那些莫名其妙的表格上去。

唐谣也有感触。是呀，那些表格是多了些。

连胡小强都被培养成了电脑高手，要不然，没办法过关，他还被扣过绩效工资呢。

唐谣想，看来真要和田松开口了吗，如果田松问，去哪，去冯氏，他会不会生气，他对大冯一直有怨气，心结未开。

她想了想，是不是发邮件，经过严小蕊的几年教导，连田松都长于用电脑了，有些工作请示，大家也发邮件，这样方便备案，她想了想，用邮件的方式开口，到是好过当面讲。她手头的工作，到好交接，现在她有意识地把有些工作，转给那个唯一的下属，对方一直以为，唐谣是为了考试。

唐谣从网上找了标准的辞职报告，什么为了职业发展，什么个人发展，总之，她不知道如何措词，干脆照抄了一个模板，填写了几行，就点了邮件发送。

发送之后，她的心一下子空落落，好似明天就要离开，通常来讲，她这个级别，也有一个月提前通知，那当然，不会有人真的呆够一个月，不过考虑到工作交接什么的，通常会有一周。

她起身，有些烦躁，幸而她提前打发了下属出去送个表格，而且还体贴地说，你办了事，也快五点了，不用回来了，明天补个未打卡记录好了，下属自然高兴，飘然远去。

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有些心烦意乱。这是什么感觉，从没有的感觉，好似她真的要离开田松。

她对自己说，唐谣，不是你要走，是现在这里不需要你，田松现在的合作伙伴，是严小蕊，而且， 这个女人，可能会是老板娘，而严总监一直对自己有戒心，这样的困境里，自己主动离开，可能是田松求之不得，如果让田松辞退自己，他想必开不了这个口。自己是帮田松解围，是帮他。

这样的催眠，有些效果了，唐谣感觉心里舒服些。可还是有些惆怅。

她停下来，看着窗台上的君子兰，窗台上摆了不少花木，都是田松办公室换了新的绿植之后，胡小强搬过来的，田松不舍得扔，就都放到了唐谣这里，唐谣环顾四周，沙发是田松原来办公室的。电话也是，打印机也是，连浇花的喷壶也是。

她叹了口气。

她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个多小时，看看表，到了下班点，她想，这样也好，到点就下班，难得的轻松一下，去看看田珊珊，说了陪她吃饭，一直没时间。

她收拾东西，目光却扫过那台电话座机，她想，田松现在有看邮件的习惯，他应该看到了吧，他会不会，找自己，她的目光，在电话机上留连，她想不能到点就下班，和平素的习惯差别太大，无论如何，也要下班点半小时之后呀，这是习惯。

她又坐在沙发上，晃了半个小时，电话一直没响，唐谣起身，走吧，走吧，先下班吧。在这里，也是煎熬。哪怕窗外的天还亮着，唐谣还是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