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鹏 鸣：【怪石沟阿尔斯郎怀想】（散文）

怪石沟阿尔斯郎怀想

作者：鹏 鸣

一个地方令人念念不忘，大抵是因为，那里有你深爱的人和一去不复返的青春。新疆尼勒克县的怪石沟——阿尔斯郎，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伊犁是天马的故乡，我却没有骑马，到哪里去乘坐的都是越野车，心里难免遗憾。在陪同人员的一再强烈请求下，朋友勉强同意一行人骑马去阿尔斯郎。朋友托人挑的马驯良温顺，说只能骑行一段。我们忙不迭答应。

阿尔斯郎位于新疆伊犁尼勒克城东65公里处，是由则库和阿尔斯郎山峡谷组成的一处风景。

则库，也称寨口，其地山清水秀，堪称富丽天成，曾是清代围场的首围之地。沿则库山沟和阿尔斯郎山沟上行，可眺望被徐松称之为“苍龙”的山地景观。则库上源山地有两处宛如镜面的高山小湖，夏日湖边碧草茵茵，毡房环立，秀湖傍山，凉爽可意，是理想的避暑消夏之所。

则库石门是则库河精工细作的精品。大约数千年前，则库石门还是一块整石，历经切琢，居然形成一道石门，两侧的巨石高约十几米。石门狭窄光洁，一泓清水穿门而出。北门外是一个巨潭，巨潭前一桥飞架，好似一幅迷人图画。尤为奇特的是，东侧的巨石宛如静卧的双峰骆驼，所以人们称骆驼石。穿桥而下的则库河中，又是一幅巨石吞吐的奇观。

则库河源出婆罗科努山，全长33公里，支溪如网，多达26条，在则库河向南与喀什河汇合处，有两尊高大崖柱兀立于东西两岸，酷似一道“石门”扼守河口，蔚为壮观。

如今，两根石柱已连成大坝，上有凉亭，坝后是一座碧波荡漾的水库。河水从闸下喷出，形成瀑布，飞落的水花溅起水雾，每当艳阳高照，彩虹当空，其趣无穷，其景如画。沟内风光秀丽，黄羊、野猪、野兔、马鹿等出没其间，是对狩猎爱好者极具诱惑力的理想去处。

朋友说，这里曾是伊犁将军心向往之的演兵、打猎、避暑的“围场”，则库河谷“将军沟”之名为此不胫而走。清代学者徐松在《西域水道记》中写道：“沿喀什河北岸皆伊犁围场，一水所汇为一围，凡十围。”

嘉庆年间，徐松亲随伊犁将军晋昌狩猎于喀什河围场对其地景观又做更详尽的描述：“喀什河诸水皆发自北山，山无林木，唯水道所行，乔柯交阴，登高远瞩，若苍龙十余条蜿蜒南走，奔赴巨壑，空山草丰，自成周祛。”

沿则库西行，缘山麓排列着一条长达两公里的怪石带。这些怪石平地而起，巨者如峰如屋，小者如磨盘；有的连绵，有的独立，有的如天马奋蹄，有的似马鹿饮水；或如狮，如羊，如犬，如兔；或如龙盘虎踞，飞禽腾翔，景象万千，令人目不暇接。

沿则库东行，即为阿尔斯郎，阿尔斯郎意为狮，为山中有石如狮而得名。

你站在怪石上，悄悄问我，爱到什么时候。我说，牵着你的手，一直到白头，即便人生迟暮，也不罢休。

你点点头说，记住了。否则，违约者就变成石像，永远在这里守望。

阿尔斯郎，如狮般威武的诺言之地，如若伤心，绝不回眸。

这时，朋友拿着相机过来说，当你们找到那块如狮般的石头，就找到了阿尔斯郎。来，给你们合张影。

我们携手在怪石沟蹒跚而行。

阿尔斯郎最独特的是沿喀什河峡谷分布的怪石带，这些怪石造型奇异，是古冰川和古喀什河作用下的漂砾巨石。今天河道虽然移位，但古河道琢磨过的岸石却遗留下千奇百怪的姿态。

阿尔斯郎沟口有一让人啧啧称奇的怪石，高约五六米，顶部似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栩栩如生，其后一块巨石，活像一头棕熊，虎视眈眈，奇趣无比。

我俩站在阿尔斯郎山峡谷的高点，看那些独特的奇峰怪石。这些石头是第三纪砾岩经大自然风化而成的。你说，那些大的像屋子一样大，是不是可以凿个洞住进去。我笑说，那样我们会成为野人，与世隔绝。你说，那样可以在石缝种上桃花，当作桃花源。

呵！我怎么没有想到，桃花源可以自己创造。我说，你的脑袋里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真的应该属于阿尔斯郎。

阿尔斯郎形状各异的石林，令人拍案叫绝，美不胜收，堪称鬼斧神工的天然公园。

阿尔斯郎景区属于尼勒克县乌拉斯台乡，乡党委书记居马别克·吐尔阿拜是我们的朋友，他弟弟就住在阿尔斯郎村。于是，我们前往阿尔斯郎村，在村支书带领下，到阿尔斯郎小学看了看。

正值下课时间，教室门一开，一群小马驹般活蹦乱跳的孩子争先恐后地蹿出来，欢快地叫着跳着相互追逐，使宁静的山村充满了朝气。他们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可爱的笑容。

在村支书的引见下，我们跟女校长聊了聊。她说，这是一所哈萨克语小学。6个年级6个班，全是哈萨克族学生。

10多年前，哈萨克族牧人的孩子大多不能正常读书。他们随父母逐水草而居，或在郁郁葱葱的水渠林间，或在避风的牧草丰厚的山窝里，读书很困难。要想读书的话，就得骑马或步行十几里山路。辛苦不说，还是怕出危险。常常是顶着星星出门，披着月亮回来，碰到大风雪天，迷了路，还得四处寻找。

如今好了，在政府的大力帮助下，他们的父母们逐渐定居下来，还在家门前办起了学校。我们所见的这两幢砖混水泥垒就的房子，就是近几年建成的。

走进窗明净桌的教室，漆黑的黑板上用哈萨克文和汉文书写着：“我们伟大的祖国，我们向你致敬！”旁边画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我心里暖洋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感。

现在，牧人家的孩子再不会为上学路远而犯愁了，他们像城里的孩子一样，沐浴着阳光雨露，幸福地茁壮成长。他们代表着一个民族美好的未来，代表着一个国家繁荣昌盛的前景。

选自鹏鸣散文集《大美唐布拉》一书。

本文图片来于网络

作者简介

鹏 鸣（英文名：彼特 peter ）1956年生，祖籍：陕西白水。现居 北京，从事专业创作与文学研究。已出版有选集、文集、文艺理论、诗歌、散文、小说、文学评论、报告文学等专著多部。部分作品被译成多语种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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