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周末特刊】周冬莉:藏在心里的一碗面(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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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心里的一碗面

作者 ┃  周冬莉(陕西)

一碗面,如果放在桌上,很快就变味了,可是如果放在心里,却是芬芳四溢,历久弥香。

2017年5月4日晚上,当我和杜师兄一起踏上西行的列车,忍不住给校友群发了一条信息:西安小分队出发,这下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我赴约了。

这是成都理工大学“东风渠畔”校友群发起的一场《校园论坛》《踏青》之约。一想到可以见到在微信群结识的不同学届的师兄师姐,他们或才华横溢,或妙语连珠,虽是不同时间在校却因有了共同的学习环境,而倍感亲切。当然,更期待的是可以见到在成都工作生活的同班同学,平日里虽是偶有问候,却因各自忙碌而难得一见。

不知道是我的期望值太高还是应了好事多磨那句话,聚会时间是5月5日,我却在4月底重感冒,而且罕见地发烧。为了能够准时赴约,一向被批评“讳疾忌医”的我只好天天往医院跑,总算在出发前让体温恢复正常。

既然是怀旧之旅,我们选择了上学时候的交通工具——火车。途中,听杜师兄聊起80年代初他们一帮热血青年创办“踏青”文学社和“校园论坛”报的趣事,顺便抢了他手中为这次聚会事先策划成集的特刊,先睹为快。看到刊特扉页有一张一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围着办公桌热烈讨论,我问道:“这不象教室呀,你们当时的编辑部设在哪里?”

“是老师专门为编辑部特设的一间办公室,在当时的高校,几乎是唯一一个享受此待遇的校园刊物。有时,我们会工作到很晚,饿了,就到学校门口的面摊去吃碗面,现在想起来,还是很香。”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我们上学时,学校后门外有两家面馆,作为一个地道的陕西人,在饱受学校餐那无所不在的花椒欺凌后,时不时跑出去吃上一碗面,算是很奢侈地改善伙食了——这里要比学校食堂的饭菜贵一些。

列车进入四川境内,原计划好好看看窗外的景致,回味一下二十几年前上学时的感觉,不想却一路昏睡,直到被已经等候在站外的胡同学电话喊醒,才发现差十分钟就到成都站。

刚一出站就看到了被风刮得凌乱的胡同学,穿一件天蓝色的短裙,刚下过一场雨的成都气温有些低,车站的风有些大,难为她在风中等候那么久,给她一个拥抱不知道够不够。

一同来车站的还有杜师兄当年在文学社一起工作过的伙伴,一位我已在微信群中仰慕很久的廖师姐,她是位诗写得文采飞扬的女子。我本以为会她是温婉柔曼的,见到原版才发现原来师姐是豪放爽朗型。她车开得很棒,认路的本领却和我一个水平,基本属于路盲系列。在杜师兄和另一位同行的王师兄开启导航模式后,穿大街走小巷,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到达母校——成都理工大学。

先期到达的师兄师姐已在喝茶聊天,我一眼便认出了时不时在校友发怀旧文字的巫师兄,正暗自得意之际,却把田师兄错当成王师兄,一下子便露出了我周氏马大哈的本质。

晚餐是在热闹的气氛中愉快度过,聊天比吃饭更具吸引力。

“上学那阵,最爱吃校门口的面了。可是因为钱不多,每次就只能吃一碗解解馋,那时候常想,什么时候能想吃几碗就吃几碗,该多幸福呀。回首往事,感觉现在很幸福。”说话的是大气而又亲切的淑师姐,也是巫师兄怀旧段子的主人公,我曾经因为感动于他们的故事,还写了一首小诗。缘份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淑师姐早就事业有成,相比当初的小目标早就已经超过千倍万倍,但在她的心里,依然珍藏着一碗面的味道,初心不改。

洁过来的时候,我刚回房间喝了一包感冒药。曾经我们六个女孩子同一寝室,这么多年后,分散在四川、陕西、河南等地,各自忙着工作、结婚、相夫教子,其间我俩也就见过两次,想起还有个别一直失联的同学,而我们还能对坐叙旧话今,也是难得。

不知聊了多久,突然感觉一丝饥饿感传来。我跟洁说,这些天一直胃口不太好,也感觉不到饿,这时候却突然饿了,怎么办?

“饿了就去吃东西,正好带你再看看成都的夜景。”说罢,她起身拿起包拉了我就走。

同屋住的梅师姐还没回来,估计时间还早,她们还在聊天吧。我坐上洁开的车,奔向成都的街道。

“成都的店都关得这么早吗?好象没几家开门的呀。”我信口问道。

“也不是很早啦,已经11点多了。”

啊,真的呀,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果然,已临近零点。

拐了几条街道,看见亮灯的基本是火锅类的店,我们要找的小吃店却迟迟不见露面。终于在新华路看到一家亮灯的餐厅,不象是火锅,走近发现是一家面店。看起来很素净,店里有四五位正在吃面的顾客,闻到阵阵清香,惹得我更饿了。

“就这儿吧,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你也别再想了,只能给你吃点清淡的,管饱就好。待会儿回去你再安心睡一觉,看你感冒还是挺严重的。”当妈妈之后的女子,都是这么贴心的么?

没等多久,一碗香喷喷的面就上桌了。看起来清清淡淡的,入口却很舒服,几处松茸给我麻木的味蕾提起了一丝精神。这应该是半个月以来我吃得最香的饭了。

送我回学校的路上,洁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问她几点回家,好象是孩子有点闹肚子,还没睡。

感觉有些抱歉,竟然拖她到这么晚。洁坚持送我回学校,才又匆匆往家赶。

这么多年,同学的情谊似乎总是淡淡的,从来不曾刻意提起过,却依旧这么暖心。在我临走之前的下午,不会开车的涛特意从什邡赶过来,和蓉、钊一起陪我流连校园,我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呢。

我并不是一个贪婪的人,但对于同学情、校友情,文友情,却是抱着热切的渴望,而你们,也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就象那一碗面,不是那么浓烈,却给我温暖和安心。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 者 简 介

周冬莉,1994年毕业于成都理工学院,就职于陕西地矿第二综合物探大队有限公司,注册企业法律顾问、副研究馆员;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国土资源报》特约记者、鲁迅文学院首届国土资源文学创作班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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