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寒梅:【弟 弟】散文
弟弟出生那年我7岁,小时候的弟弟白白胖胖,很招人喜欢,半岁时妈妈在他的头顶上梳了个小辫,上面还扎着一只粉色的蝴蝶结,到照相馆去拍了一张照片,好可爱的样子,于是又把照片带到北京去上了色彩,越发的可爱,见到的人都以为是个小姑娘,几十年过去了,这张照片现在还保存完好。
我们小时侯一般家里都有几个孩子,出去玩都是大的带小的,我小时侯就是跟在两个哥哥的屁股后面,有了弟弟后,妈妈时常会把弟弟交给我和妹妹,我们也很乐意抱着他一起玩。
弟弟不到1岁就会走路了,生日那天下午我带他出去玩,后院里一个姓朱的小孩推了弟弟一把,弟弟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当时以为没什么,就用双手拉弟弟起来,可他哭得撕心裂肺,我只好蹲下让别人帮我把他放在背上背回家,到家后哭的更厉害了,爸爸妈妈就带他去了医院,一拍片子左腿骨折,当即打上石膏,虽然爸爸妈妈没说我什么,但我的心里很内疚,
可是,让我内疚的事还在上演。2岁多的时候,弟弟要拿筷子吃饭,我从他身边经过,碰到他手中的筷子,当即插到上颚,鲜血从口中流出,我吓的不轻。医生说还好没插到喉咙,不然就危险了,那之后好长时间弟弟都只能吃流食。
这嘴刚好不久,有天早晨我发现弟弟的脖子一边大一边小,叫妈妈过来看,还真是的,到医院诊断为淋巴结核。很快开刀作了手术,开过刀的地方是一个洞,每隔3天要换一次药。用棉球往里塞, 医生一边塞一边说弟弟要做个男子汉,弟弟全身都在抖动,泪水从两边眼角流下却不发声。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然后再用绷带从脖子这边绕到另一边的腋下来回缠绕包扎,像个伤病员,连医生都佩服弟弟小小年纪的忍耐力,
弟弟4岁时的一天下午,妈妈被邻居叫去帮忙。俩哥哥出去玩了,弟弟说肚子饿了,我就让妹妹和弟弟在家,自己出门买东西。大门口碰到一个农民伯伯卖生毛豆,毛豆连藤绑在一起,1角钱3把,说买回去放在锅里撒点盐,稍微一煮就熟了,于是我买了3把回来,煮熟后很开心地一人一把全吃掉了。
半夜里,弟弟突然哭闹不止,拉开电灯一看,只见弟弟的肚子胀鼓鼓明亮亮的。用手一敲砰砰响,妈妈立刻抱上弟弟,我们一起到了市医院,医生说是肠梗阻,再晚来一会就麻烦了。立刻住院,直到天明情况才有所缓解, 吓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买毛豆了。
弟弟5岁的时候,很多人家时兴用三角铁焊成鱼缸架,4面装上玻璃用腻子糊好养金鱼。其实多数养的都是现在看来最最普通的孔雀鱼,但在当时却是一件很让人羡慕的事。
一天大哥回来,从包里掏出一个长20厘米,宽15厘米,高25厘米的小玻璃鱼缸,里面还装了8条色彩斑斓的孔雀鱼。我们睁大了眼睛,简直太漂亮了,这玻璃鱼缸明显比角铁焊的鱼缸高档多了。家里立刻变得灵动起来, 那份欣喜无法形容。
之后不久的一天,妈妈老乡的女儿亚芬来我家玩,说她家也养鱼,除了孔雀鱼还有两条红箭鱼。我一听就想看看,于是我俩又到了她家,果不其然鱼缸里有两条中指长的红鱼,其中一条的尾柄处带一条黑线,我一看好喜欢,就和亚芬商量能不能给我一条。没想到亚芬居然答应了,找了一个罐头瓶,用小纱布网捞起了那条带黑线尾巴的鱼放进瓶里。我端起瓶子就走,生怕亚芬家里人回来再变卦。
回到家里,我把这条鱼倒入玻璃缸里,它一进去立刻显得缸小了,我们都开心的不得了。弟弟指着鱼缸里的孔雀鱼说象小帆船, 红箭就象大轮船,我夸奖弟弟比喻的真好很形象,那一晚我们半夜才睡。
隔日早上醒来,我来到鱼缸前,让我吃惊的是,红箭不见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能不见了呢?看弟弟妹妹都在睡觉,我喊他们起来,妹妹说她不知道,这时我看到躺在被子里的弟弟用眼睛瞄了我一眼,立刻又闭上眼,我心里明白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我上前掀开被子把他抱出来,耐着性子问他,弟弟低着头说:“我刚才起来就想抓它玩一会,再放进去,谁知道它一下就从我的手里蹦出去掉地上了,我想把它抓回来,可是我找不到它了,我就又睡了”。我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在地上找了起来,最后在砖头缝里找到那条鱼,已经死翘翘了,昨天的喜悦荡然无存,真想打他一顿,又下不了手,只能作罢。
当我还沉浸在失去鱼儿的痛苦时,亚芬来了,手里提着另外一条红箭,亚芬说昨天她爸爸回来说这两条鱼本来是一对,是不能分开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生小鱼,给我的那条是公鱼,所以让她今天把母鱼送过来,我告诉它公鱼已经死了,我俩共同惋惜了好半天。
弟弟小时侯是比较乖的,又是家里最小的,由于我的不小心,多受了几次罪。本来完全是可以避免的,上小学时腿又摔断过一次,腿好了以后被区体校选去学武术,在学校里踢足球,吹拉弹唱样样都能拿的起,风趣幽默人送绰号“卓别林”。
1981年弟弟高中毕业参军入伍, 我结婚时,弟弟给了我80元钱,我非常感动。要知道当时弟弟一个月的津贴只有6元钱,直到现在想起来我心中仍然很温暖。
弟弟从部队回来后,工作顺利结婚成家,锻炼健身,在银川的健美比赛中,那是绝对的冠军。在全国健美比赛中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有了儿子后,自己开健身房,再以后拍电影,从演员开始一步步做到导演,这其中的艰辛和付出只有自己最明白。
忙碌的弟弟经常在外我们见面也不太多。但只要他回到家,一定会叫我过去,弟弟的人缘很好,在海亮国际380平米的大平层的房子里,经常人来人往。都夸房子装修的有品味,最让朋友喜欢的是家庭影院,隔音效果特别好,门一关里面放电影外面不受任何影响。我也很喜欢在家中躺在沙发上看电影的享受。有人开玩笑说这么大的房子应该在客厅的十字路口安一个红绿灯,弟弟也开玩笑说:“可以考虑”。
9月24日是弟弟的生日,我祝弟弟生日快乐 ! 小时侯,爸爸妈妈就像一颗大树的根,兄弟姐妹就是那树上的枝叶,有父母的守望,幸福安定。成年后,兄弟姐妹各自也成了大树,当抬头守望树上枝叶的时候,定会顾盼左右,因为亲情是一根永远也断不了的风筝线......
配图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郝寒梅 ,宁夏银川市 ,健身教练,爱好读书、钢琴、骑行、旅游。
三秦宗旨:
本期编辑:余 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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