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贡拓碑日记(九)呈贡文庙《修学宫碑记》小记
师徒协作拓印文庙古碑
本篇日记已见小王文字功底,因其外公为文史专家。儿时伴其左右,算是有家学。日记杂文风格明确,把与碑相遇来龙去脉写的很传情。王晋凡小弟能凭着爱好脱离严重的抑郁症,可以看到一个爱好对一个人的重要性。能把爱好作为终身职业者,更是难能其贵。有良玉佩萱的美好感。
呈贡(贡境)文庙《修学宫碑记》小记
二○二一 · 七 · 二 阴转阵雨
我们的拓碑项目开展至今,准确来说已有三个月。如算上前期调研,便有半年余了。几个月间走村串巷傅拓有了不小的收获,而“起点”还是在呈贡文庙。立于文庙崇圣祠旁坡地上的雍正十一年(1733)《修学宫碑记》,是为此传拓的第一块碑。
说来此碑与我渊源颇深。2019年9月下旬的一天,我们拟在时呈贡文庙建筑群第二进相对的五楹空房(今名宦祠与乡贤祠处),举办“百岁老人李文波书法展”。我正好趁此机会仔细看看。
雨后的崇圣祠愈加明净、庄严。四周遮天蔽日的侧柏上,灵活的灰松鼠正在追逐嬉戏;遍地丛生的通经草青翠欲滴,娇红的花在风中摇曳,间或飞过几只肥胖的黄蜂,稍作停留,又赶向别处去了。诸多景物目不暇接,我想要是用笔画下来,那定会是一幅不错的风景画。
突然脚下踢到一块硬物,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过神来俯身细看,草丛中兀然躺着一块碑额,不远处是它的碑身,那边同样还躺着一块。均为字面朝上,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侵蚀,已经开始空鼓剥落。我心疼极了,不仅是为脚,更是为石碑们的此种遭遇。它们急待灌浆修复了。于是立刻向宋老师汇报,准备请省文物局的专家“会诊”。
几天后,忽然听说先前躺在地上的两块碑都立了起来。我又来到崇圣祠,它们确实都立在了坡地上,似乎有些前倾的趋势。碑额、碑身与碑座之间原有的石榫已断,便用厚厚的水泥从后面糊起来。好像是挺结实的。
清理后再开始拓碑
现在得以仔细观察《修学宫碑记》了。此碑是青砂岩质,碑身高约1.7米,宽约0.6米,字迹残泐,风化严重,右下缺了一角;碑额稍好,高约0.5米有余,宽约0.7米,阳刻“灵鹿衔芝”“双凤朝阳”等吉祥纹饰。有一框,阳刻真书“脩(修)学宫碑记”五字,从右往左依次呈“一三一”排列,形制较少见。只是风化空鼓的地方依旧是保持原样。
又过了几天,专家们才赶到现场勘察。带队的张老师轻轻叹息道:“现在挪都挪不得,更别提修复了。就按现状吧。除非什么时候它自己挺不住了……抓紧时间看看它。或许是一阵风,或许是一阵雨……”
我们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故从2019年底到现在都在对它的情况进行记录、测绘、拍摄影像,同时也在着手制作拓片。
开始拓印
今年4月4日,近两年来我们第一次试拓《修学宫碑记》。但由于前期准备不够充分,加之天气突变下起雨来,所得两张并不成功。经过一个月不断探索,5月6日难得天朗气清,于是二次试拓。先得一张拓片,文字俱可释读,初具面貌;稍作休息后又拓一张,墨气茵润,字口清晰,已然成功了。又经过两个月的实践与总结,适逢前日购得朱磦液一瓶,我们决定下午为其留下唯一的,同时是最后的一张朱拓本。
砂岩性质疏松,易吸水。上纸前需用水润透,以免发生意外。此种碑上纸并没有多少差别,唯打字口与一般情况不同。风化空鼓的石碑几乎不可用力,需遵循“少力多次”用小打刷轻轻从中部向四周擀出气泡,以达到目的。因此颇费功夫。处理好之后,大约已至六分干,便开始上色。
换朱拓
用朱液作拓与墨汁是有很大区别的。除了颜色之外,最显著的一点便是朱液遇湿几乎不会洇开。要知道是否对水性与墨性了如指掌,一直是能否得到好拓片的决定性因素。水多色重墨洇,水少色淡不均,是极难把握的。而朱液因内含大量矿物质,少许的水反而更易附着纸面。因此,我们有足够时间慢慢调整,直至颜色均匀,画面统一。
师生上阵,朱拓本极为成功,大概是可作为之后室外朱拓的典范与教材了。
不觉已是日暮。我们取一下拓片正待细看内容,蓦地刮起一阵风沙,直迷人的眼睛。看来现场考证是不允许了。
先歇息吧!我们打点好物品,离开了文庙。
朱拓本最终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