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山西《鹤山戏班子（上）》作者•大智若愚 主播•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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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山戏班子（上）文／大智若愚一年当中，乡村人总有几段消停清闲的时光，比如，当种子落地，锄头挂墙，五谷回仓，瑞雪飘飞的时候，忙碌的人们有了短暂的清闲，在这时候，不少农村都选择唱大戏——晋剧。鹤山村有一个戏班子，成立年代很长了，祖师爷是谁，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但戏剧演出是代代相传，经久不衰。只是到了“文革”才被迫停止。据老人们讲，过去的戏班子真叫风光，唱五六天戏，每天两场不重样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最多时演出队伍达六七十人，在人数上、水平上都敢和县级剧团叫板，几乎家家有演员，人人都是艺术家。有的人家夫妻儿女都上场，谁家演出的人最多，谁家就要被村人高看几眼。当然不是谁想登台就能登台，必须本人喜欢，大家认可，师傅接收才行。嗓子太差或表演水平不佳的，不能入选，这些人往往都会遗恨终生，只能入观众席了。唱得有头有脸的角儿往往成为大家崇拜的对象，不亚于对丁果仙、王爱爱的痴迷 。
上世纪六十年代，在文化大革命的破“四旧”中，唱戏的一些行头和道具等被焚毁、戏服被救济给一些困难家庭，晋剧被革命现代京剧取而代之。不甘寂寞的人们又开始也排练起京剧《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等样板戏来，但村民们对晋剧仍念念不忘，痴迷之情无法了断。粉碎“四人帮”后，禁锢取消了，压抑了多年的晋剧热情被点燃。戏迷们强烈呼吁：“赶快恢复戏班子、搭台唱大戏”。
村长就是一个老戏迷，在大喇叭上向全村广播：“请大家把发下去的戏服交回来，准备唱戏！”一声令下，大家纷纷抱着分给自己家的一些戏服送往大队，再困难的人家也舍不得留下自用，保存完好且洗得干干净净。有的人家还把自己家估计在戏台上能派上点用场的道具等也毫无保留地送来，被过去烧毁过的道具又设法从外地请来老师修补制作起来。一盘散沙的演员也被召集回来，企盼已久的乡村戏班子就这样又紧锣密鼓地重新组建了。鹤山的戏班子重建后，七八十岁的老演员已难以登台了，只能退居“二线”，但每天都拄着拐杖来指指点点，发挥余热。经过筛选，新选上的演员更是喜气洋洋，表示要立志成材，不负众望，特别是唱生的王成林、唱小旦的李贵元原来就很有些名气，现在更找回了自己艺术的春天，每天春风得意，不知疲倦地奔走、忙碌着，筹备排练。
唱过戏的人心气更高，嗓子每天都痒痒着，干活哼、走路唱，生怕登台时忘了词出了洋相。人们在企盼、等待中快乐地过着每一天。田间地头，大街小巷，到处都议论着“村里恢复了戏班子”这一热门话题，而且迅速传遍周围的村村寨寨。人们白天下地干活，晚上收工回家吃过晚饭以后，大队部的锣鼓只要一响，就如军令，演员们便匆忙赶来加紧排演。有幸被吸收为弟子的青年演员更是早早来到排练场，打扫好卫生，倒上开水，给师傅点上烟，虚心地开始请教起来。老师傅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为了能在弟子面前露一手，人前人后都暗暗下了功夫。
农历六月六，是本村传统的龙王庙会。时值炎夏，田里的庄稼正需雨水，靠天吃饭的农民为了渴求龙王庙中供奉的五色龙王能给降下大雨，实现五谷丰登，人们便给龙王爷唱戏三天，这是重组戏班子的第一场戏。演出那天，戏场里人山人海，方圆几十里的人们都纷纷赶来，家家掩门，万人空巷，本来临时戏场仅能容下三两千人，结果近万人集结于此，前来看戏，把一个戏场围得水泄不通。学校也给我们放假三天，痛快地让我们看戏，因为老师们也根本无心上课了。前半个月就有人早已把自己家的凳子搬戏场来给亲友们占了座位，来得迟的人们便只能在外面踩上高凳看，能看到就相当有运气了。开锣唱戏时，热浪袭人，加上人挤人，戏场几乎找不到可以插针的地方。热汗从人们头上身上不断地流出，还未开戏，观众就已经是汗流浃背了。来得早的人已提前等了几个小时了，想小便也不方便了，硬坚持着，不少小孩都尿在裤子里，因为你在戏场中，根本不可能挤出层层叠叠的一道道观众墙。但人们没有叫苦、没人喊累，全神贯注地盯着戏台，生怕错过一个细节。没见过穿上戏服登场，更没见过旧戏脸谱化妆后的效果，本来平常很熟悉的人，上了舞台后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张三那就是李四。更有意思的是，女儿唱老旦扮演娘，父亲唱小生扮演儿，父亲叫女儿“娘”，妈扮丫鬟，为“娘”忙前跑后，使大家禁不住开怀大笑，乐在其中。
首场《打金枝》扮演唐明皇的王成林是戏台上的灵魂，他唱得字正腔圆，有板有眼，今天来了这么多观众，而且自己又被压抑了这么多年，表演时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展现出民间艺人的风采，汗水浸透了戏服、冲刷着脸上的油彩。人们完全被他带进了戏剧情节的氛围中，大人们说他的表演水平不次于丁果仙、张鸣琴。年过五十的李贵元男扮女妆，演金枝女，平常走路腿都有点问题的他一上舞台，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把个矫揉造作、让人心疼可怜的金枝女演得惟妙惟肖，唱得也有滋有味。尽管他本人长相达不到金枝女的美貌娇艳，但他的演技征服了观众，大家说梅兰芳也不过如此吧，他就是大家心目中的金枝女、梅兰芳。戏后人们逗他的几个儿媳说：你家公公是你家的金枝女，千万不敢惹，小心唐明皇收拾你们。人们这样调侃着、乐呵着。丑角张二鬼，小生王晋双，老旦李根福，黑头子崔成毛，还有王晋花、三爱子、坛春花、李连锁、崔四和、郭秋林等……各有自己的绝活，都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把自己的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无不给在场的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三天大戏，高潮迭起。
岳飞精忠报国，“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爱国情怀；杨家将前赴后继、共赴国难的义举；黑脸包公爱憎分明，铁面无私，怒铡附马的刚正，都无时不在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观众。观众同演员同喜同乐，“痛苦着你的痛苦，幸福着你的幸福”，进入一种忘我的境地，人们不敢说话，更忘记了鼓掌。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演员同最优秀的观众在这里互动、共鸣。三天的成功演出，成为当地最大的新闻，评戏成为一段时间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人人都有发言权，人人都是评论家。老戏迷们更是指指点点，显示出自己是行家里手，把台上每个演员表演不到位的地方都会用心记下来，戏后再找见这名演员去说道说道，绝不轻易放过。人们甚至还要对生活中的人对号入座，王五像戏中谁，赵六像戏中的谁。被说成反面角色的，则无地自容，抬不起头来。远 方 诗 歌 文 化 传 媒往 期 精 选壹【远方】上海《一路徒行 风雨人生》作者·快乐风行 主播·山丫贰【远方】黑龙江《懂事得让人心痛》作者·轶男 主播·青鸟叁【远方】天津《催人泪下的<胡笳十八拍>》作者·申力 主播·袁嘉敏向上滑动阅览远方传媒人事建制总裁：星云之右总裁办：安宁 茶，有点苦 云出岫全国总社长(轮值组)茶，有点苦云出岫蕙泽兰香行云编辑部部长：夏末晨曦副部长：馨语李波 尘埃 紫韵飞雪评审部常务部长：茶，有点苦 云出岫主审：茶，有点苦 云出岫大漠行者 墨染寸心 冰子摄影书画评审：宏之韵文字：云出岫书画：张灿摄影：侯秉忠朗诵团名誉团长：神话团长：安宁副团长：嫣然 兰香 别亚 凝香图文部长：嫣然副部长：别亚美编：小璇 小鹿 小方 大琪琪内宣部长：云出岫外宣部长：张 灿常务部长：夏末晨曦 燕子飞翔协调部长：茶，有点苦艺术指导和培训：大漠行者财务总监：微笑全国创作总社及社长：安徽总社 宏之韵北京总社 云出岫福建总社 九九广东总社 行云 绥江清风贵州总社 夏末晨曦广西总社 安宁甘肃总社 马嘉海南总社 蕙泽兰香河北总社 墨岚 李波河南总社 好运随心黑龙江社 祖福林湖北总社 云出岫吉林总社 焱岭江苏总社 馨语军人总社 张灿辽宁总社 宁娟内蒙总社 禾和德仁宁夏总社 云淡风轻青海总社 茶，有点苦青年总社 行云山东总社 茶，有点苦山西总社 扬帆上海总社 云上太阳陕西总社 丁芳四川总社 楚菡台湾总社 云出岫天津总社 玲子新疆总社 大漠行者浙江总社 尘埃总 社 馨语书画摄影 宏之韵天籁天音乐团 行云星云之右2021年8月1日作者稿酬和诵者报酬说明本文系远方传媒原创首发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