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诗词歌曲中的红色经典

殷为杰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这些由老一辈革命家作词、作曲家谱曲的诗词歌曲被传唱多年，如今听来依然鲜活而动人。

诗词歌曲，是以古诗词、仿古风格诗词或现代诗词为歌词所创作的歌曲作品。古诗词是长期流传下来的经典作品，是带有浓厚历史印记的文化载体，据此创作的歌曲，不仅具备典雅优美的形式，更富有深刻寓意；仿古风格诗词，则泛指现当代人仿照古诗词韵律、格律、形式、风格而创作的诗词作品，虽然与古代诗词风格相近，内容却常常展现出当代人的生活场景和精神特质；除此之外，依据现代风格诗词所创作的歌曲，也被称为诗词歌曲。

毛主席的不少诗词被谱为歌曲，其中以《忆秦娥·娄山关》《卜算子·咏梅》等流传最广。这类诗词歌曲既增强了原来诗词中的古典意蕴，又添加了音乐所表达的联觉性故事内涵，凸显出诗词的现实意义。比如，《忆秦娥·娄山关》创作于1935年2月，这首诗词以“忆秦娥”为词牌，“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等句子，表达了红军在二渡赤水、再次通过娄山关时击溃敌人、赢得胜利的豪情壮志。娄山关战役意义重大，不仅一扫长征以来红军被敌人围追堵截、损失惨重的阴霾，还让“围剿”红军的几十万国民党军穷于应对、疲惫不堪。可以想见，当时的毛泽东内心无比激动。诗词内容不仅生动地展现出中国革命大气磅礴、不可阻挡的气势，还形象地描绘了红军在险境中英勇战斗、顽强杀敌的壮丽场面。

1965年，解放军原总政治部歌舞团著名作曲家陆祖龙对这首诗词进行谱曲。他注重运用多种创作手法，着力表现诗词的意境和情感特征。创作过程中，他除了巧妙地融入民族戏曲元素外，还将严谨的二部曲式、多变的节奏音型、大跨度的音程跳跃、戏剧性舒展的曲调等元素都融入乐曲，用旋律赋予这首诗词更深厚的内涵和更强烈的戏剧表现力。

《卜算子·咏梅》是毛主席于1961年创作的一首词。当时中国内忧外患，毛主席在广州准备召开中共中央第一次扩大工作会议，他借梅花言志，用“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表达明天会更好的乐观心态，用“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表达危机之下中国依然会“梅花一枝俏”的自信与坚韧。作曲家在进行曲调创作时，运用丰富而多变的板眼，以及带有跳进、起伏线条的律动，以此升华诗词的气氛。“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最为乐观、自信、稳重的这几句词，被曲调委婉而有力地环绕，达到阳刚有力的效果，渲染出一种独特气势。整首诗词歌曲中，充满了与陆游诗词中的梅花截然不同的意蕴特征，既蕴含古典的雅致情调，又体现现实的大无畏精神。

周总理的诗词也格外具有张力，同样展现出胸怀天下、为苍生奋斗的伟大革命者情怀。《大江歌罢掉头东》是他19岁那年东渡日本前的作品。“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短短四句，生动描述了一名青年在祖国落后不堪、民不聊生时苦苦思索未来出路的形象，也从侧面反映了中华民族在追求独立、富强、民主过程中的伟大探索。因此，诗词歌曲中的旋律根据诗词的主题、时代、形象、意蕴等特点，用独特的乐句把一句句诗词连成一幅“音画”。作曲家把整首歌曲分为江潮、高歌、吟咏、朗诵、辉煌五部分，其中既有激昂的旋律、动感的节奏，也有其他艺术元素汇成的躁动音响，形象地表现出汹涌澎湃的江潮，以及诗人不断起伏的心潮、对国家与民族未来的反复追问等。最后一句则用豪迈的旋律表现出青年周恩来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要勇敢地搏击风浪、战胜艰险，不惜牺牲来实现救国。

这几首诗词歌曲中，带有古诗词格律、韵味特征的歌词，映射出中华民族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中的一个个红色故事，凸显出中国共产党在百年斗争与崛起过程中的路线节点。而音乐不仅烘托了气氛、强化了意境，更是将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走向新征程的面貌和风貌展现得淋漓尽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细细品味这些诗词歌曲中的红色基因和真实故事，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