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阳,小安阳

我是土生土长的安阳人,土到小时候经常在地上打滚儿,记得那时候踢球当守门员,总喜欢学《足球小将》里的门将飞身扑救然后在洋灰地上翻滚几下。可能是太接地气的原因吧,虽然自己小时候没心没肺、不爱眼含热泪,但对脚下这片土地却真的爱得深沉。

我觉得,纵使在幼儿园,老师就给我们讲过《井底之蛙》的故事,但我们在人生旅途当中依然会经历一段“坐井观天”的时期。我小时候在白璧镇上住,以家属院为中心,800米为半径就是我的活动范围,偶尔和小伙伴在安楚路上往西走,走个几百米就觉得很远了,对前方既充满好奇又略感“恐惧”,然后徘徊一阵就转身回家了。

在五六岁的时候,由于父母工作调动,我们搬到了市区。当时搬家的场景我已经不记得了,估计那时候家里穷,也没啥比较重的行李,最重的应该就是我了。

到市里,因为年纪达不到上小学的年龄,所以我又读了一次幼儿园,算上三岁在镇上读了几天追着打老师被劝退那次,我单是幼儿园就读了三回。后来读学前班,由于自己拥有丰富的求学经验,所以得到了老师们的一致认可,唯一给父母提出的意见就是“孩子爱说土话,普通话可得好好学学了。”

人生就像在玩冒险游戏,在路上自己会捡到新的装备、新的宝贝、新的坐骑,虽然技能会越来越华丽,但铠甲也会越来越沉重,甚至到后来连头都不愿意抬了,再也回不到刚开始穿着粗布衣裳闯天下的日子。

能抬起头仰望天空的时候,我爱称之为蓝天时代。那时候,期末需要考试的只有语文和数学,其他课的老师甚至还没体育老师坚挺,动不动就不来上课了。当时班里还有一些同学打抱不平,我想等他们上了中学,这些“考查课”都变成了“考试课”,就应该会后知后觉小学时的幸福了。

由于学习压力不大,下午放学较早,所以我们的课余活动非常丰富,有扇折叠铁门就能打篮球;有一堵墙就能踢足球;有土地就能玩儿溜溜蛋儿……双休日的安排也是非常饱满,要么和小伙伴玩儿,要么和爸妈去逛街,有时候还能看看电影。那时候,我觉得人民公园的大门十分壮丽,地下城长到走不到头,中原影院的座椅全校师生都坐不满,还有解放大道的“大话筒”明珠商厦真高呀,不禁感叹当年在白璧真是有些“坐井观天”了,孰不知自己只是从一口小井跳到了一口大井里。

中学、大学,是自己三观逐渐成熟的时期,接触的人更多了,去的地方更多了,遭遇的挫折也更多了,懂得的东西也就更多了。由于复读,自己背井离乡去了长垣,同学都很友善,向我问问题也都特别有礼貌,如“同学,安阳是哪里呀?安阳是个县不?”我会很认真地给他们说安阳是古都,是一座城市,就和新乡一样,而且经济发展比新乡强一些。然后就在那年,新乡的GDP超越了安阳,大学后,我同学还专门将那年河南省地级市GDP排名通过QQ发给了我,导致我只能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大学期间,我去了很多地方,一二线大城市到处高楼大厦,还有地铁轻轨,虽然自诩为见多识广的文化人,但是也多少会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既视感;即使是去地级市,也发现有不少曾经吐槽过的城市在城建水平和基础设施方面也超越了我们安阳。假期回家,我会习惯性地骑着自行车在安阳大街小巷穿行,想要再找到当年那种“大安阳”的感觉,但却发现,人民公园的大门并没有多么壮丽,明珠商厦甚至没有新建的住宅楼高,地下城居然几分钟就能走个来回,当年的影院也没办法让明星开一场规模不大的演唱会。

现在,随着科技的进步,我们可以足不出户了解这大千世界;随着交通的发展,我们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随着思想的开化,我们可以在全国乃至全球工作定居。当世界都成为了“村子”,那大安阳变成小安阳也就可以得到较好的解释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那颗希望安阳越来越好的心是没有改变的。因为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安阳人,即使已经不敢在土地上肆意打滚儿,但依旧对这块土地爱得深沉。

编辑:kevin

校对:ke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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